“不用了。”
彭宁干笑一声,客套两句就闪人了。接下来的半天,他跟得了多动症似的把整个学院都翻了一遍,愣是找不着胡睿诚。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最近的镇子也有80多公里,他特意打听了下,胡睿诚的司机还在,车也在,没有出去。
到最后,彭宁已经急到去找军犬队了,被军犬研究部的人骂了出来。就这样,他还忿忿不平的,怀疑这是胡睿诚故意吩咐的。
没错,他现在开始怀疑胡睿诚这家伙根本就不是好东西!根本就是整了个套让他往里面钻啊!
哪个直男被人吻了是这种反应的?而且,故意走得那么近,只为了拿个豆瓣酱,这正常吗?这根本不正常啊!挡着了不会叫他让开吗!?
怎么想,彭宁怎么觉得这中间有问题!
只可惜,彭宁把整个学院都快挖地三尺了,胡睿诚就蒸发了似的不见人影。他又不敢大肆张扬,毕竟,这私事还真有那么一点“见不得光”。一直到晚上,冷到他直哆嗦,再也没办法在外面呆下去了,他才不甘不愿的回宿舍去了。
手机也拨不通,打内线吧也没人接,反正胡睿诚看来是铁了心玩失踪。彭宁就怒啊,气啊,他觉得自个儿肯定是被耍了,想想前段时间他那付讨好的样子,他就来火!
检查也不写了,星期一一早,彭宁就跟打了鸡血般冲向胡睿诚的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想坐在回南京的车上啊TAT!
快了快了,我只能用这个来安慰自己了,一个月快到了orz
第160章 番外:彭宁二三事(完)
按彭宁的设想,胡睿诚只会有两种反应:一,否认一切,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二,露出阴谋得逞的得意表情,嘲笑他一番。
事实是,现实永远比想像更精彩。
彭宁闯进去时,胡睿诚就坐在位置上,盯着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他一冲进去就咆哮起来:“胡睿诚!”
“到。”胡睿诚轻快而低沉的答了声,之后似乎才意识到是谁,看了彭宁一眼,就把视线移回电脑上了,“你的检查呢?”
彭宁一怔,随即勃然大怒:“狗屁的检查!”他看见勤务兵在门口探头探脑的,顿时更加愤怒的一把摔上门,冲到胡睿诚的办公桌边低吼,“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胡睿诚盯着电脑不动。
彭宁一巴掌拍上电脑屏幕,把脑袋挤到胡睿诚眼前,一脸狰狞的道:“我在和你说话!”
胡睿诚的眼珠动都不动,向着屏幕示意了下。彭宁这才意识到什么,满心疑惑的转过头去,一眼看见自家老子面无表情的脸。
这个惊吓实在太恐怖了,彭宁当即就感觉头皮一麻,半天没回过神来。不过,他到底不是毛头小子了,只是几秒时间就面容一肃,迅速站得笔直,一脸淡定的道:“爸,你在啊。”
“哼!”彭老将军似笑非笑的道,“我要还不在,你是不是准备大闹天宫啊?”
“哪能。”彭宁装模作样的经验充足无比,这么被当面揭穿,他居然还能保持镇定,“我只是和院长谈谈。”
“谈什么?”
“年轻人的事。”彭宁打了个哈哈,“那你们谈,爸。”
“不用,我们谈完了。”彭老将军又哼了声,屏幕随即关闭了,仔细一看,还是QQ视频。
彭宁就没打算走,一见自家老爷子没了,立马跨前一步,揪着胡睿诚的领口厉声道:“怎么回事?你和我爸串通好的?”
“你玩得太厉害。”胡睿诚以极大的力量一点一点拉开彭宁的手,毫不客气的开口道,“你爸让我来给你收收心。”
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委,彭宁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内心是失望还是庆幸,张了张嘴,挤出一句干巴巴的话来:“我不觉得我玩什么了。”
“对一个新调来的上级你都敢直接下嘴亲,你还有什么不敢玩的?”胡睿诚讲这话时的语气平静的很,就像在讲今天天气般,“你这么玩不要紧,多少也考虑一下你家老爷子的脸面吧?”
又是这个!
彭宁心头掠过一阵烦躁。从小到大,他听的最多的就“不要丢你父亲的脸”,作为一个将军的儿子,他注定要活在父亲的阴影下。直到现在,内心最深处,他还有些怀疑,抵抗着周围的压力不结婚,是真的因为同性恋还是别的什么。
彭宁不耐烦的道:“我家的事不用你管。”
“我不想管。”胡睿诚淡淡的道,“可是,如果将来要和你共同生活的话,我必须得管管你这毛病。”
“你烦不……嗯?”彭宁的眼睛蓦地瞪得老大,愣在原地,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说什么?”
“我调到这里来,一方面是我目前正好适合这个位置,我也需要积攒资历。另一方面,我父亲和彭叔叔比较熟,所以就把你介绍给了我。”
彭宁的大脑处于半当机的程度,过了半晌,才满是怀疑的道:“你说的介绍是什么意思?”
“相亲。”胡睿诚的嘴角此时才露出一丝笑意,“我和你。”
彭宁觉得他在做一个噩梦,这个噩梦不仅荒诞还没办法醒来。
“你是说,你爸和我爸认识,然后,他们介绍我们俩认识,想撮合我们?”
胡睿诚的表情又恢复了严肃,淡定的答道:“是的。”
“你是同性恋?”
胡睿诚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是的。”
想起老爷子事前说的“好好学学”,彭宁的脑中似乎打通了任督二脉般,灵光一闪,道:“你儿子知道吗?”
“知道。”胡睿诚的口气有了一丝柔软,“他这次来就是想见见你。”
彭宁张了半天嘴,咽了口唾沫,困难的道:“也就是说,我爸全知道了?”
“从我父亲那儿听来的消息,你爸大概十多年前就知道了。”
彭宁像是石雕般凝固了几分钟,之后,突然爆发了出来:“这么多年他居然什么都不说!?”
胡睿诚只凭一句话就打消了彭宁的怒火:“你都不说,凭什么要他说?”
彭宁哑口无言,实际上,他现在处于过度震惊中,脑中一片混乱。他正不知所措时,肩膀上出现一只手,按得他往下一弯膝盖,正好坐到不知何时挪过来的椅子上。
和彭宁的茫然无措相比,胡睿诚的举动就镇定许多。他搬了椅子,让彭宁坐下,再倒了杯热水,等彭宁喝下去,才慢慢的道:“我们之所以没和你说,就是想给你一个教训。你是经历了不少事,你也够聪明,这些我能看出来,但是,你不能保证所有你发现的同性恋都是好人。”
“我没有这么想……”
彭宁刚辩解了一句,胡睿诚就举起手来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莫名的,他闭上了嘴,一声不吭的继续听下去。
“就算你有警惕性,给自己留了后路,但是,你有种坏习惯,总觉得别人不会在这件事上多张扬。事实上,有许多方法诱你上钩,就像那天,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暗示,你就觉得掌握了真相。实际上,我什么也没做,一切都是你想像的。”
彭宁越听越觉得耳熟,仔细一想:靠,这不就是他原本的打算吗?
他不服气的咕哝着:“你这种招数我也会。”
胡睿诚嘴角一翘,道:“但是你的自控力比我差多了。就像你耍败城一样,每次才刚刚有一点好玩的,你就迫不及待的要表现,生怕他不知道是你干的。说好听点,你有把握,说坏点,你对同性恋者有种盲目的信任。”
彭宁这下是真吃惊了:“你连败城的事也知道?”
“彭叔叔告诉我的。”胡睿诚道,“他说了许多你的事,我并不是什么准备也没有就来了。”
彭宁的脸绿了,这种阴沟里翻船的感觉太糟糕了,尤其是自认为有必胜把握,结果却从头到尾都在对方的五指山里翻腾。
“败城和知乐那两人年纪太小,你能够一眼看穿他们,只是因为年纪大,经历得多。”
言下之意,你能耍我是因为聪明?
彭宁心里想着,情绪却慢慢平静下来。胡睿诚虽然话说得刻板又尖锐,他却不得不服气。沉默半晌后,他没好气的道:“所以说,你从一开始就在耍我?”
“我在观察你。”胡睿诚的语气里多了一丝笑意,“如果我对你没有感觉,这件事没有任何人会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