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夜谈过后,宁远侯对经雅的态度就已经是转变了不少。
早上又见经雅早起来陪自己用早饭,便更是觉得经雅懂事可人了。
而接下去的几日里,宁远侯一是念着经雅年少失恃,二则是也念着经夫人生前待她冷淡,而他是经夫人的亲弟弟,便自觉想着要替经夫人多补偿些经雅。
故而宁远侯只要一空闲了,就会给经雅讲那些往事。经雅也不拒绝,只要他讲,她便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
至于别的事情,也是处处都努力做的极尽周到。
若有人将之记录下,大约也可算得上是个小辈行事之模范了。
所以就这几日,宁远侯便迅速与经雅亲近了起来,虽还不到推心置腹的地步,但总归看上去是有几分亲人的样子了。
而雪禅几人也藏得极好,明明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是没叫宁远侯发现。
几天之后,西北那边便就急急地来信催着他要回去了。
到底还是边关的事情要紧些,宁远侯也没有办法,只能立刻收拾了行装,准备动身回去西北了。不过临行前一天,他还是去拜访了一趟周老先生。
次日,宁远侯动身回西北。
经文岱服侍周老先生不得空闲,故而就只有经雅去给宁远侯送行了。
经雅送着宁远侯到门外,很是贴心地与他道:“舅舅路上万事小心。从这里到西北,路途遥远艰辛,还望舅舅保重,不要急着赶路,适时休息才是。”
宁远侯冲着经雅点了下头,道:“好,舅舅记住了。”
宁远侯牵过自己的马,又看了经雅一眼,想了想,还是将马又交去了他带来的人手里,从怀里掏出来一枚青玉章,走过去递给经雅,道:“妮子,日后有空闲了记得去西北,舅舅带你去纵马大西北的戈壁。”
经雅接下那青玉章,笑着谢他道:“好,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的。”
“行,那舅舅这就走了,”说着,宁远侯便就转过去到马侧,抓住鞍子飞身就上了马去,勒着缰绳调转了方向,侧头去看经雅,扬声道:“妮子保重,舅舅等着你去西北!”
经雅往前走了些送他,向宁远侯微笑道:“舅舅也保重。”
等着经雅这句话话音落下后,宁远侯才带着随行而来的几人驰马向着西北方向走远。
经雅在门口目送着他们一行人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带着府里的一众人回了去。
经雅回到书房坐去案旁,将方才宁远侯给她的那枚青玉章放去了案上。
望兰随在后面看见了,便好奇地问道:“小姐,为何侯爷要给您这青玉章啊?难不成去西北,还需得要这青玉章才能通行吗?”
经雅点了下头,道:“西北是边防重地,来往人口盘查极严。”
“若无信物,任凭是什么身份,都是极难在那里走动的。”
“哦,”望兰点了点头,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那小姐真的准备要什么时候过去西北吗?我听人说西北那边风沙大,走一路就要吃一嘴的沙呢。”
经雅笑了一下,“不过是夸大之辞罢了,哪里能当真呢。”
望兰看经雅露出笑,便也跟着笑了,问道:“那小姐要不休息会儿吧?这几日都是早起,您这眼下头可都青了一圈呢。”
经雅点了下头,“嗯,你先下去吧,我等下就去休息。”
“好,那小姐休息,有事就叫我。”
望兰说罢这话就退了出去。
经雅就坐着椅子上,看着望兰出去的背影眸色略深了深,也并没有依言回去休息,而是仍坐在那里等着,片刻后,雪禅忽然从窗外跳了进来,落地声音也是轻轻的,并没有惊动了别人。
掸了掸下衣摆,雪禅才走过去到经雅面前站定了,看向经雅,问道:“经小姐是怀疑她吗?”
经雅摇了下头,道:“不是,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雪禅闻言就没有再问,只与经雅说了这几天的观察,说完了这事情之后,又问经雅道:“再有几天经夫人的丧期便满了,小姐可要准备要回京了吗?”
经雅颔首道:“嗯,十二那天动身,你叫他们先准备着吧。”
“是,”雪禅应下正事后,就催着经雅道:“那您快去歇息吧,出来这一个月,您都瘦了一整圈了,若是殿下看见,肯定是又要罚我的。”
经雅笑了下,道:“好吧,等回京之前我一定补回去,不让你受罚。”
雪禅这才也露了笑,道:“那我可就全指着您啦。好啦,您去休息吧,我先走啦。”
说着,雪禅就如何来如何退出了书房。
经雅看的好笑,摇了摇头,也没再在书房多留,收好了那枚青玉章后就过去卧房那边休息了。
第72章 另种选择
七月初九是经夫人丧期的最后一天, 经雅又自己去后山那边祭拜了一次。
等经雅回到山下宅中, 经文岱也刚好从周老先生那边回来, 就与经雅道:“雅儿, 你来,我同你说件事。”
经雅自无异议, 跟着经文岱到书房里后,才问道:“叔父, 什么事情?”
经文岱道:“雅儿, 明日嫂子的丧期期满, 你就可除丧了……后天,你可愿随我一同去拜访周老先生吗?”
“周老先生?”
经文岱道:“是, 先生他病刚好, 又听说你明日除丧,就叫我来问问你,看看后天你愿不愿意过去看看他老。”
经雅颔首道:“这个我自然愿意。不过, 怎么敢劳动周老先生让叔父您来叫我呢,我是晚辈, 理当先过去拜访他老人家的。”
经文岱放心了, 道:“那就好, 我怕你心情不佳,才没直接替你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