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雅抖开被子,在床上躺好,说:“是啊,时间不多了,能在家里多躺一阵是一阵吧。”
且她若是现在就下床的话,那明天肯定还要被叫去长公主府坐着。
虽然她已经打定主意要跟随长公主了,但没有必要对这些作弄也全盘接受。日后她在长公主那阵营里的定位,也应当是盟臣而非是玩物。
所以愚己娱人这事,做一两回松一松对方的防备心也就够了。
望兰一听时间不多了的话,顿时也想到了经雅现在多出来的那一重身份,看向躺在床上的经雅的眼神也软了很多,带着不舍道:“您病一好,就要去长公主府了啊……”
经雅笑笑,说:“是啊。”
不过她是准备掐着时间,直接等到宫里开学的时候再搬过去长公主府的,这样一来,也好省去在长公主府里被长公主成日作弄的麻烦。
一想到经雅从床上起来后就得离府,望兰顿时便对经雅一直赖在床上的行为没有了异议,甚至还有点支持的意思。
于是,在主仆同心的坚持之下,经雅就一直躺到二月二十九才下床。
先前长公主府的人就过来催了好几次,意思都是让经雅早点过去长公主府,等到经雅真的下地能走了的时候,催人的人却又突然不过来催了。
但就是没人来催,经雅也还是得自觉地叫人收拾了东西准备挪窝了。
于是二十九日收拾妥当,三十日,经雅就带着一堆东西前往了长公主府。
到了长公主府,倒没人拦她,甚至还有人十分热心地过来领着经雅去了长公主分给经雅的住所。
长公主在住上倒没苛待经雅,小院环境清幽,且就紧临着长公主的住处。
经府的下人忙着给经雅的住所布置好,将带来的东西也各处归置好,几个人忙的都出了一身汗,然而等他们将将要收拾好的时候,长公主府的长史就忙忙跑来了,脸上的焦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那长史说:“哎呀你们怎么在这里布置下了?”
经府的几个下人纷纷停下看他,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那长史就说:“长公主已经入宫去了呀,明日宫里开学,经小姐在这里住着怎么能赶得及上学开课的时辰呢?”
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通,意思就是经雅得重新再搬一回。
经府的那几个人面上不忿,心里也来了气,早不过来提醒,单等到他们收拾完了才来说,可不就是故意的吗?
经雅倒是没什么忿不忿的,只默不作声地收了几件常用的东西放进盛衣物的箱子里,就将那箱子合了起来,往那长史面前推了推,道:“那就有劳你送我入宫去了。”
长史连声道不敢,麻溜地唤了人进屋来抬了箱子往外走。
经雅看了看布置好的房间,对几个经府的人说:“行了,不用再收拾了,就这样吧,你们都回府去。等父亲下了朝,就跟父亲说一声,我一切都好。”
那几人红着眼应了声是。
别过经府的人,经雅便乘着长公主府的车向着宫里,向着她在里面住了十数年的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去了。
又来到了同一个地方,但这一次,却是她自己主动选来的。
从今日起,上辈子的轨迹,就要全然变了。
第7章 开课时间
长公主的车驾要入宫,自然是没有人敢拦的。
更何况在这车驾里坐着的,还是长公主的新进伴读,当朝经丞相家的独女,自然就更没有人敢拦了。
于是,一路顺畅。
长公主在宫里也有自己的宫室,只不过自从先太上皇驾崩了后就甚少在宫里住着了。除却在一年两季的宫学时为了省些事,长公主才会长住宫中,其余更多时间则是在长公主府里。
上辈子她被送进宫里扶持幼太子,便就随着幼太子住在东宫里。
可是如今却不同了,她的身份变成了长公主的伴读,自然也是要跟着住在长公主的宫室里的。
幸好,长公主捉弄了她一回,没有再在同一件事上弄第二回。
长公主的宫室就算长公主不来住也是常有人收拾打扫的,分给经雅住的偏殿也是一样,所以并不用多费力清扫,两个被安排过来服侍经雅的宫女很快便替经雅将所有东西全部都归置好了。
经雅环视过屋里,虽没有什么奢华陈设,但总归算是干净清幽,也算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好了,你们出去吧。”
“是。”
两个宫人应声退下,动作全是轻悄悄的。
经雅立在原地看了看,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书案处,想了几想,还是走过去坐下了。
反正闲着无事,暂时又见不到长公主人,看看书打发时间也好。
再者,宫学的时间一向都很宽松,一天里也只要辰时初坐到巳时末这半天的时间而已,下午时候自行温书,或在凌云阁里,或回去暂住的地方,都可以,只要能赶在戌时前将课业交上去给先生便行。
皇家祖上便有规定,但凡宗亲子弟,从七岁起便要入宫学直到成年为止。
勋臣望族之后则可以伴读身份入宫学,年龄亦同宗亲子弟,只不过在考核一项上要比宗亲子弟来的严多了。
不过各家也都知道,来这宫学里上学,并不真是为了要学出点什么名堂的。
但至于到底是为了些什么,就是众人心知而不可明说的隐秘之事了。
经雅就在偏殿里头看了一整天的书,规规矩矩的,连偏殿门都没出去过。又迟迟不见长公主召唤,经雅看宫人过来给她布上晚饭,心想今天大约是见不到长公主人的了。
结果才这么一想完,突然就有人过来传了她。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跟在长公主身边的雪禅。雪禅状若不经意地将经雅上下打量过,才道:“经小姐在用膳啊……”
经雅抬眼看她,将才拿起来的筷子又放了回去,问道:“可是长公主有事传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