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不相干的人走光了, 经雅才开口问道:“长公主真的要替太子隐瞒吗?”
长公主毫无犹豫地道:“怎么会。再者说,今夜这样大的事情, 我怎么可能瞒得过去?”
经雅问道:“那长公主方才答应了太子的是……”
长公主看向经雅,带着点笑意问道:“怎么, 你信了?”
经雅:“……只怕太子是信了的。”
“信了便信了吧, 反正我又不是诓他的。”
“那长公主又说不会隐瞒……”
长公主道:“他不过是不想受罚, 只要不受罚,他也不会管我是如何处理此事的。再说了, 即便我不帮忙, 皇兄他们也不会因为此事就罚他的。”
经雅默然地点了点头。
不错,这事本来就是皇上皇后借着太子的由头弄出来的事情,即便闹得再大也不可能会怪到太子身上去。
不过那个姜玲……
经雅搓了搓指尖, 却将心思按下未提,毕竟是在外面, 周围耳目众多, 有些不该说的话还是闭口不提的好。
长公主叫了宫人来, 交代好说辞后,便吩咐道:“你就在皇兄帐外候着,待他醒了后便立刻请见将此事禀报。”
宫人躬身应下:“是。”
安排好一应事宜后,长公主便和经雅又回去了青阳郡主的营帐。
营帐内的矮案上还摊着走时未收起来的书,经雅向那书看了一眼, 又去看长公主,问道:“长公主还要背书吗?”
长公主在案前坐下来,眉梢一扬,反问道:“你还想背?”
经雅绕过这个坑,不徐不疾地在矮案另一面坐下来:“若是长公主还想继续的话……”
长公主就笑了下,道:“不背了,该谈点正事了。”说着,长公主就将声音稍扬了扬,向着营帐门口的方向叫道:“你们两个都进来吧。”
经雅跟着转过头去看,就见雪禅和喻琼两人闪进了帐内。
两人进来,规规矩矩地向着长公主和经雅行过礼,才在经雅稍后一点的地方并排跪坐了下来。
长公主问道:“没人看见你们吧?”
雪禅回道:“长公主放心,绝对没有,我留意着呢。”
长公主点了点头,又看向喻琼,问道:“上午在霄云山上预备刺杀我的那一批人,可都收拾好了吗?”
喻琼颔首,回道:“都收拾好了。除却有两个自尽了的,其余的那些人都已经被我吩咐人看管起来了,绝不会让他们有机会逃脱的。”
“好。那今晚纵火烧了经雅营帐的那人呢,可逮到没有?”
喻琼摇了摇头:“火是一下子就起来的,那边顿时就乱了,我们的人也没能看清楚到底是谁下的手。”
“用油了?”
“应该是……”
长公主脸色便冷了下来,冷哼了一声:“她倒是胆子大,只怕就连皇兄都不知道她还有这样一份狠心呢。”
喻琼低下头,愧道:“若不是我在外露了痕迹,也不会连累长公主……”
长公主缓了一些,摆了摆手,道:“不怪你,你不过是去替我办事。罢了,也是我未计划妥当……”
她派喻琼出去时正是二月,那时候她才将将重生回来不过一个月多些,想要尽早将上辈子的局势再重揽回来,却没想到有些- cao -之过急了。
后来三月在宫学,也算是稍稍收心,压一压- xing -子,顺带敛一敛锋芒。
不想她在宫里安静装乖了一个多月,她那皇嫂却还是如此放心不下。不止越发容不下她,竟然对经雅也想下如此狠手了……
经雅在旁听了个一二,想了想,开口问道:“长公主准备怎么处置霄云山上抓到的那群人?”
长公主看她,问:“你有主意?”
经雅微点了下头,回道:“有一个,大约可用。”
……
雪禅跟喻琼汇报完了事项,又听了长公主的吩咐,明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后,便就向长公主和经雅行礼告退,仍如进来时一般闪了出去,并未让人察觉。
此时夜已深,两人简略地洗漱过后,便准备歇息了。
不过帐内只有一张床榻,长公主跟经雅同站在床榻前,无言看了看,又转过去对着交换了个视线。
还是经雅先开口道:“长公主……不如,我睡地上吧……”
她刚说罢,长公主便就先在床沿上坐下,抬头看着经雅点了点头,十分不客气地道:“好啊。”
经雅看了长公主片刻,见长公主真没有客气的意思,便只好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将将转身过去准备再取床被褥来铺下,手腕却被忽地一拉,经雅回头,只见长公主笑着看她,道:“你还真去睡地上?”
经雅道:“不然如何?只有一张床榻。”
说着,经雅便又要向那边去取被褥,结果又被长公主拽了回来。这次用力稍大了一些,经雅被一拽,脚下没站稳,一个踉跄,便就坐到了长公主的腿上,身后又没有别的依凭,更是直直倒进去了长公主的怀里。
烛光摇曳,炭火发出微弱的噼啪炸响声,帐外的夜风仍呼呼呜呜地刮着。
经雅仰起头,长公主垂眼看她,两人目光相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谁也没有先动。
片刻后,还是经雅找回了重心后便先站了起来。
但手上还被长公主拽着,她退得太急,险些又要扑到长公主身上去,这么一连串的动作下来,长公主才终于回了神,忙松开了经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