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问道:“你方才……真的,没有上心吗?”
经雅不解:“上心什么?”
长公主见经雅当真没有把卫祯方才的话放在心上,这才将有些莫名其妙地就紧绷了起来的神经放松了。
经雅既然没有放在心上,那她就更不必提出来让经雅留心了……
于是,长公主就将这话题自动掠了过去,转而说起了另外一样经雅更感兴趣的事:“方才卫祯说他带了人去肃王府拦下了要出府的人,你可知道那些人都是什么身份吗?”
果然,一谈及正事,经雅就将方才长公主的那一点颠三倒四抛去了脑后。
“可是肃王府兵吗?”
毕竟做戏也得要做全套,否则就会很容易让人发现破绽。
“对,但只有一半对。”
一半?
经雅不禁凝眉深思,肃王今日所为,看似是来闯宫,但实则却为自保。即便是长公主答应了助他一臂之力,也不会派出人去陪着他做戏,那么那另一半的人,究竟会是何方势力呢?
长公主见她为难,便主动讲了起来,道:“肃王兄从不掩雄心,故而今年五月时,皇兄召肃王兄回京,就已是有意要修剪肃王兄。”
“你可还记得四月时雪禅曾来回禀,说肃王兄从封地返京,她已安排了人沿途守着吗?”
经雅记- xing -向来不错,长公主一提点,她便全明白了:“殿下是说,那时起,皇上就有意对肃王……吗?”
长公主颔首,道:“不错,从庐陵回京,路途遥远,若是肃王兄在返京途中意外遇险不幸身亡,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经雅搓指尖的动作便猛然一顿,心头生出波澜无限,来回跌宕不休。
第40章 经雅起疑
果然还是这几月风平浪静的生活让她松懈了。
她怎么都不该低估了这群人的——不论是皇帝也好, 还是肃王也罢, 都不会什么没脑子的人。
旁的都不说, 只论这时机, 实在是太妙了些。
肃王在此时动,皇帝病重, 即便是要出手整治,也不会出手太重。
而在今日的这一出戏后, 皇帝也应该已经知道了肃王的底细, 罚肃王回封地不许再出, 也就是足够的了。若还不放心,再从京中外派一个人过去看着便可了。
只是这时机真的是太巧了, 甚至巧的都有些不能不让人疑心了。
经雅看向长公主, 心下微漾涟漪,如果她猜的没错,那么长公主今日叫她看的这出戏, 只怕是从二月时就已经预备排演了。
一直预备着,只等今天的这个时机一到, 待各方装扮后便敲锣打鼓地挨个登上台, 将自己的那戏份唱罢, 待到得了自己想要的赏物后,就将衣摆一拎,旋身退了台。
好戏的确是好戏,只不过长公主又是如何敲定的这一个时机呢?
长公主见经雅看自己,便问道:“怎么, 可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地方吗?”
经雅抿了下唇角,还是将心中的不解问了出来:“长公主……今日之事,是否太过于巧合?”
长公主不甚在意道:“无巧不成书么,这一点巧合又算得什么。”
“话虽如此,可若是皇上时候追究,发现其中关窍,长公主您,又该如何应对呢?”
长公主仍不在意,只轻飘飘地撂了一句话道:“你以为,他如今还有那般精力去细究吗?”
经雅心中疑惑却是更盛了。
她是重来一次的人了,故而清楚皇帝会在明年暮春驾崩,可长公主却不是。但长公主若不是,又怎么会将这些事算得这样清楚呢?除非,长公主她……
也许,她应该再试一试的……
经雅轻搓了搓指尖,点了下头,道:“方才我见皇上的身体似乎仍是不大好了,也不知能不能撑过去明年暮春呢……”
长公主听见经雅将暮春两个字咬的重重的,心头微微一动,面上却掩饰得极好,半分动摇之色都未曾漏出来。
就知道这只小耗子精明,没想到只这一件事竟就叫她起了疑心……
可现在还远不到坦白的时候,万一她说了,这小耗子被吓跑了可怎么办?
天大地大,小耗子要下定下决心藏身其中,那她也是难找……
长公主心中思绪兜转了半圈,实则才不过转瞬的功夫。于是,长公主就去伸手端了茶盏,状若自然地喝了口茶,待她将茶盏放下,就不着痕迹地将这话题含糊了过去——长公主又把话头拉回去了先前她们还没说完的那事上,问道:“你方才,还没有猜出来那另一半是谁的人呢,可还想知道不想了?”
经雅一试未成,也并不心急,只将那事情先暂搁在心上不再提,反是顺着长公主的话说了过去,道:“有能力又肯在京中帮肃王做这事的,不外乎又是哪一位远在封地却心系京中的王爷吧?”
长公主道:“你倒聪明,一猜便对。不过究竟是其中的哪一个,你可还能猜得到吗?”
“应当不会是瑞王,”经雅轻搓了搓指尖,继续猜测道:“那么余下的……是宁王?庆王……还是晋王?”
这几位在长公主掌权时似都没闹出过什么动静,但又许是她那时太过关注长公主而忽略了这几位也不一定……
且如今世易时移,难保那几位还能不闹动静出来……
长公主笑着道:“你这把所有人都给列上了,看来就是你想猜不中都是难得很了。”
经雅道:“只是瞎列的罢了,又不当真,长公主就别取笑我了。”
“不过究竟是哪一位,就需得长公主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