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宏还在紧张的思索种种应对办法,突然听得这话,脑袋咔哒一声卡机了。愣了片刻回过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怪不得我撩不到妹子。
诸事繁琐,既没时间给情侣们谈情说爱,也没时间给单身狗吐槽。宋半烟和白薰华找了个路口下车,挥别潘小宏,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了市区,路上车辆渐少,车速渐快。
下午两点三十五,出租车到清幽雅静的私人医院。宋半烟先下车扔垃圾袋,一转身,白薰华已经付完车费款款走来。两人还来不及对话,门前等候的人疾步迎出。
“白小姐、宋小姐下午好。我是纪总的助理,她让我在这里等两位。”来人毕恭毕敬的自我介绍,然而抬手做请,“我们纪总已经在会客厅等候两位多时了。”
宋半烟打量来人一眼,不动声色的看向白薰华。白薰华记- xing -极佳,印象中是见过这个人的,当即微微颌首:“有劳带路。”
三人一前一后,穿过穹顶高耸的大厅,沿着走廊走进花园。
宋半烟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十分警惕,连路过的小护士都要仔细打量一眼。她一直怀疑此事是白即墨在背后捣鬼,借纪羡之名将自己和白薰华骗过来,意图不轨。
事实正如她所料,步入会客厅之后,就听门锁咔哒一声,大门应声锁上。
白即墨从沙发上缓缓站起,风度翩翩的抬手:“两位请坐。”
屋里开着暖气,他穿的单薄随意,休闲衬衫外面套着间无袖V领线衣。即便这副打扮,也丝毫不影响他豪门公子的派头,更不影响那份温和笑容下若有若无的杀气。
宋半烟眉梢一挑,迈腿要走过去。白薰华伸手拉住她,望白即墨露出商场社交的微笑,礼貌而客套的说:“白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她从容而冷淡的神情刺激到白即墨。
精致的剑眉稍稍挑起,白即墨突然叹了口气。他走到白薰华面前,凝神端详她许久,英俊的脸上出现一丝怅然:“你果然很像他。”
宋半烟闻言心头也是一叹:果然如此。
她还没感叹完,心里蓦地“咯噔”一声,暗道白即墨这笑面虎,早不说晚不说,现在摆出一副鸿门宴的架势,去唱起来陈三两。①
白薰华眉头一动,好像没有听到白即墨的惊人之语,依旧是一贯让人无法挑剔的礼貌疏远:“白先生有话请直说,你我之间实在不宜私交过甚。”
她话中意思,十分值得玩味。一来将两人的关系拉远,二来示意白即墨顾忌纪宝,事情不要做得太难堪。
白即墨眼角挑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哦?因为这年头撬墙角多半是闺蜜?”
宋半烟闻言哑然失笑,觉得这人思维跳跃太快,说话又不过脑子,真是又无聊又神经,不过又透着一点有趣。这趟倒是来的不亏,且看他想干什么。
白薰华可不是宋半烟,她担忧纪宝,实在没心情和白即墨闲聊胡扯,她脸色不变,语气重了三分:“白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就先告辞了。”
白即墨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脸上挂着笑容,语气却很是伤心的说:“太无情了,见到你亲爱的弟弟,难道一点都不感动吗?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血脉相连,久别重逢,你就这么冷淡?”
作者有话要说: ①:《陈三两》越剧名曲,很几出的姐弟相认。
听说国庆加班三倍工资,窝有三倍评论咩??
第125章
不论白薰华如何冷静从容, 当白即墨轻轻巧巧的将这层薄薄的纱纸捅破, 她还是心神震荡到难以置信。
她惊诧神情取悦了白即墨, 英俊的青年笑容灿烂洋溢。他张开双臂, 宛如传说中的太阳之子阿波罗,浑身充满了让人难以拒绝的热情魅力:“我美丽高贵的姐姐, 不拥抱一下你可爱的弟弟吗?我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宋半烟瞳孔一敛, 玩味的打量白即墨一眼, 偏头看向自己的女朋友。她不得不承认, 如果带着主观看法,两人眉眼之间的确有几分相似。
宋半烟连忙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摈弃, 打算随时准备应对白即墨可能的奇怪举动。
白即墨倒是出奇的乖巧, 面对白薰华的冷漠,他张着双臂也不觉尴尬,反而神情越加温情脉脉。
仿佛鲜血在脉搏里奔腾, 莫名偾张的兴奋感让他觉得有些热。白即墨单手解开喉结下的纽扣,目光灼灼的望着白薰华:“姐姐, 你真的要这么冷淡吗?”
白薰华这时才回过神来, 她略微往后退了半步, 抿了抿唇沉声说:“不可能。”
她太过反常的态度让白即墨开怀大笑:“怎么不可能?身为白氏一族,我们留着一样的血脉,背负同样的诅咒,共同在这个人世间挣扎沉浮。”
他笑声中带着让白薰华心颤的凄酸,惶惶不安的童年时光、四处漂泊的漫漫岁月、转辗反侧的无数夜晚...霎时间一起涌上心头。
宋半烟来不及阻止, 白薰华已经上前一步。
白即墨微微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姐姐,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却,露出孩童般茫然又好奇的表情,仿佛在疑惑眼前的人是谁,却充满想要靠近的兴趣。
白薰华凝神端详眼前的人,就好像第一次见到白即墨。她心神恍惚,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莫名欣喜。连日来压抑的心情在此刻荡然无存,突如其来的亲人,共同背负的命运,让她心生共鸣难以自制。
“白即墨?”
白薰华轻轻唤了一声,紧皱的眉头徐徐舒展,露出一丝笑容。她眼底蕴着淡淡的温馨,那是全然放下戒备的接纳。
白即墨笑得眯起眼睛,再次张开双臂。
白薰华冁然而笑,轻轻抱了抱他。
宋半烟冷眼旁观,不惊不怒更谈不上同喜。比起白即墨这场姐弟相认是真是假,她更关心他这么做背后的目的。
虽说利益是人类行动的一切动力,但宋半烟瞅着白即墨这个人,总觉得有点把不准:这家伙可不是一个能用常理推断的人。不过人道不见兔子不撒鹰,哪怕他是个神经病,甚至疯子傻子,突然来这么一出肯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