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啊!!要不然她真的就死了!!到时便来不及处理了。”赵书丞气恼的吼道。梁成彧一愣,连忙转身往另一间房而去,辗转他拿回来一封信函,递到赵书丞手里,赵书丞一面展开着信函一面吩咐:“去研墨备笔。”
梁成彧自知赵书丞此时在紧要关头,不敢多招惹。便又立即转身照办。赵书丞将信函里的纸张扬开,冲着许雅倾冷声令道:“你在这里签字画押。”
许雅倾视线已模糊,纸张正文难以辨认,唯独题头两字触目惊心——休书。
“你签了字,书恩就自由了。此后与你们许家不再有任何牵连。”
“我,我不……我有话要,要对书恩讲。求求你,让我见她。”许雅倾央求道。
梁成彧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在跟自己赌气,让他去磨墨半天也不见回来。赵书丞一狠心,抓过许雅倾的手沾上血便往纸张按去。
“赵公子,请你相信我,我喜欢书恩,真真切切地喜欢她!”许雅倾声泪俱下,将表白说的极为凄厉。赵书丞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他捉着许雅倾的手,继续在纸上空白处写着名字:许雅……到最后一个字时,赵书丞停顿了。
“许家这样欺骗你们,是罪大恶极,你想怎般惩罚我都可以。哪怕我在今天就这样死去。但我请求你,将我的心意传达给她。”许雅倾苦苦哀求。
赵书丞看了她一眼,心头闪过一丝私念。他终于写下了最后一个字:伦。
梁成彧终于带着笔墨回来了,看见这样一个场面,他立即被血腥味呛得直皱眉头。
那只捉住许雅倾的力量终于松开了,许雅倾的手犹豫遭到抛弃一样,重重垂落在地。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起来了。
赵书丞拿着签好的休书,陷入一阵沉思。梁成彧站在一旁,看见休书落款人签的是许雅伦。他不住一叹笑道:“你还是不忍将真相告诉你妹妹知啊。”
赵书丞将休书折叠好放回信函里。回过头去,看见躺椅上的许雅倾撑着最后一口气,仍不肯放弃。她的手指动弹着,气已如丝:“……我,爱书恩……我对不起……书……恩。”
梁成彧看着许雅倾胸口那个伤口,自然熟悉得很。他有很多仇家都是死在这个创伤下的。
“这一剑是雪衣刺的吧。怕是你这个‘妹妇’活不久咯。”
赵书丞不再回顾,他低声向梁成彧请求道:“你见识广大,求你赐些药给她服下,然后帮我用马车送她回去。”
“你还想救她?”
赵书丞没有回答,拿着信函迈步离去了。梁成彧无奈叹了一口气,再掉转头去,许雅倾便已没了动静。他吩咐了人将丹药拿来,和着那块狐皮一道,像裹尸体一样将许雅倾卷着就运了出去。再由马车遣送回到许府。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提要引自晏几道《浣溪沙》
因为这个故事已经写完了,索- xing -就一次- xing -更完。谢谢这三个月来大家的陪伴与支持。
未经授权一律禁止转载复制黏贴在其他站发表。希望大家体谅。
赵书丞换了一身衣衫,再度回到赵书恩寝居前。他站在方才许雅倾遇刺的地方,血已混进泥土里,或被雨水冲淡。上面一层遭红花覆盖,斑斑点点,一下之间分不清谁是谁非。
怔愣时,只听赵书恩声音传来:“大哥,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赵书丞恍然回神,抬起头来,看见赵书恩依在窗边,她顺着赵书丞的目光向地上望去,看见满地红花,红得触目惊心,空气中还弥漫着一阵淡淡的泥土腥味。
“这些花儿,开在枝头多么惊艳,落在地上,便像血一样。”赵书恩苦笑道。
“你东西收拾好了没。”赵书丞不想再说关于这些红花的事。他说完便大步往一边走去,然后从正门走了进来。
“我没什么可收拾。一切都留在许府了。”说起那个地方,赵书恩眼中竟泛起深深的眷恋。
“大哥,我们明天真的要回去了?”赵书恩的语气中透出一丝难舍。
“你先看看这个。”赵书丞从怀中掏出信函,塞到赵书恩手里。然后便心虚地向一遍看去,不敢正视赵书恩的神情。
赵书恩拿着信函,起初心中还抱有期待。当她展开纸张看见抬头“休书”两个大字时,她的身子凛然一震,宛若遭到什么噩耗刺激那样失声说道:“夫君要休了我!?”
“事到如今,你还想跟他过下去吗。”赵书丞问道。
“不可能的,夫君不会这样对我的。他说过要跟我生生世世,他还说让我不要离开他……”
“这个话他可能同春泥说过,也同别的女人说过。书恩,不要执迷不悟了,许家全都是骗子,不光骗钱,还骗你感情。”
“骗……”赵书恩久久不能相信这个字。她回想在许府的点点滴滴,那倍感关切的温柔,那眷顾的眼神,那将她宠上天的爱意,怎可能是“骗”?
见赵书恩还存有疑惑,赵书丞忍不住把留在最后的话说出:“这封休书还是许雅伦方才带着春泥一起送过来的。他求我成全他跟春泥。”
这句话便如一把刀,狠狠捅入赵书恩心中。把她一次又一次的复燃给盖灭。她气恼地咬紧唇,将休书揉成一团。指甲嵌入肉里,渗出了血。旋即她又把纸张摊开,去确认底下的落款,只见那红色的字迹,被自己手上渗出的血染了几块,融在了一起。那写法异常的字迹就这样被掩盖了去。令人再也看不出异常。
“你还想回许府去吗?你还心甘情愿与别人共侍一夫吗?”赵书丞怀有心思地发问。
“大哥,带我回镇江去吧。我想回家了。”赵书恩垂下手,纸张顺着她指尖飘落,又遭风卷出屋外,沾在水中,销毁了一切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