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张开嘴,现在绝对不烫了。”
沈云舒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缓缓张开了嘴。
被烫到的小舌头还瑟瑟地缩在口腔里面,赵菡萏的眼神落在上面,微暗了几分, 手腕轻转,药液便被沈云舒抿入了口中。
现在她才察觉到药液的苦,苦中却又夹杂着甜,甜中却又有腥味。
沈云舒以往吃药,从来是一口灌下,什么时候像现在一样,跟个娇小姐似的,还要人一口一口的喂到嘴里。
她又不是小孩子,喝碗药还会被呛到。
一口一口的喝药,苦味在嘴里无限的被延长,但尽管如此,她注视着赵菡萏,对方的视线落在瓷勺上,好似所有的心思都在上面。
她想,苦味后的余甜,大概是她不愿意一口喝下的原因吧。
尽管赵菡萏喂得很仔细,但她到后面,显然对一勺一勺地喂药有些不耐烦,往往沈云舒上一勺药还没吞下去,下一勺已经抵在了嘴边。
猝不及防之下,棕色的药液,洒落在了她的衣襟上。
赵菡萏下意识地就用手中捏着的帕子去擦,手却不期然地落到一片柔软上面,她无所察觉,而察觉到的人,脸红了一遍。
“救命啊有人耍流氓!”晋江系统在一旁捂着眼睛道。
它的话提醒了赵菡萏,她手上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本是快速地给她擦着衣领上的药液,动作粗糙地让沈云舒肌肤发疼,但现在变得慢条斯理之后,反而有一股痒意,沿着她触碰到的地方,以闪电般的速度,蔓延遍了全身。
赵菡萏的手沿着陡峭的山峰一路向上,很快就触碰到了最敏感的地方,沈云舒不安地夹了夹腿,抓住了她的手,眼神恳求地看着她道:“……不要。”
她不知道她现在看起来有多可怜。
两只眼睛- shi -漉漉地,泛着情欲的光芒,明明说着拒绝的话,却好似邀请。
赵菡萏勾起她的下巴,唇角微勾,好似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不要?”
她迫使沈云舒靠近自己,声调微扬,“我给你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不要?”
说话的同时,她将手中的所余不多的药碗一抛,正好撞倒一边的烛台上,于是一时之间,噼里啪啦的响成了一片。
沈云舒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只是她目光刚刚落在房间里新产生的一片混乱里,就被下巴上的手,狠狠调转了方向,被迫注视着赵菡萏。
对方眼里闪烁着笑意,突然上前,在她嘴角轻舔一下,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额声音对她道:“真乖。”
沈云舒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舔吻吓到了,但很快,被赵菡萏搅成浆糊的脑子,又重新恢复了思考能力,她看着少女,不确定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只是话没说话,少女的手指就抵在了她的唇边,对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但她的口型,却给了她答案。
【我喜欢。】
只是不知道,喜欢的是帮她,或者说是和陈明哲作对这件事,还是喜欢的……是她这个人。
沈云舒听见自己的心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高速跳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现在可能需要呼唤太医,明明是前一个猜测的可能- xing -更大,但她却偏偏止不住地去想第二个猜测。
她喜欢我。
只是简简单单地四个字,沈云舒脑海中好似炸开了烟花,她面色不自然地红了起来,赵菡萏的指尖轻轻刮过,感受到了上面比她处更加温热的温度。
她轻笑起来,再次掐着沈云舒的下巴,让她靠近了自己,在被药汁润- shi -了的唇上,落下了一个轻吻。
她不习惯的苦味隔着唇与唇之间的缝隙传来,不过……不算太讨厌。
“乖乖吃饭,我还没玩够呢。”
如同受到蛊惑一般,沈云舒张开了嘴,“……好。”
皇后娘娘如同来时一样,带着自己的宫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宫人重新进了皇贵妃的房间,静待吩咐。
见到房间里的乱象,和皇贵妃的狼狈,眼神俱是一缩,但谁也没说些什么。
“听说你今天去看了皇贵妃?”
永安帝状似不经意一般问道。
赵菡萏正拨弄着碗里的燕窝,当病秧子,还是皇宫里的病秧子,好处大概是价值千金的补品能够随意当饭吃,但坏处也正在于此。
吃那么多补品,真的不会虚不受补,补坏了吗?
听见永安帝的问话,赵菡萏停下了折腾燕窝的手,看向了永安帝,眉毛一挑,便有挑衅和吃醋的意味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怎么,不是皇上让臣妾去找她的吗?现在找了您又心疼了?我先说好,我可没欺负她。”
没欺负她……
永安帝想到自己安插在皇贵妃宫里的人汇报上来的话,一进宫就气晕了沈云舒,将屋子弄得乱七八糟,还泼了对方一身的药,如果这都不叫欺负,还有什么叫欺负。
但自己的小皇后说着理直气壮的话,永安帝发现自己竟是一点也不想反驳她。
她说没欺负,便是没欺负吧。
即使明知所谓的“真相”,他还是睁着眼睛说起了瞎话,“看来孤的皇后和皇贵妃相处的不错。”
“那当然。”赵菡萏给了他一个得意的小表情,“我还亲手给她喂了药,皇贵妃感动得都要哭了。”喂药是真的,要哭了也是真的,只是两者之间并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
但在永安帝眼里,便是赵菡萏借着喂药侮辱了沈云舒一番,以至于将硬气的大将军,硬生生给气出了眼泪。
赵菡萏轻而易举地就猜到了永安帝脑补的内容。
她对着系统给的资料,分析过永安帝的成长经历,永安帝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因帝王醉酒,才有了一次被临幸的机会,没想到居然一枪中弹,生下了永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