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随着社会发展,我们的生活会遭遇现代文明冲击是势在必行,睿智的族长黑鹤也早在几年前与印第安纳州政府达成协议,每个季度都会派遣部落内的年轻族人前往城市的大学进行旁听学习,以免年轻一代与社会脱节,但大多数族人对于现代文明冲击仍抱着抗拒心理。
我抬头看向天空,原以为会看见直升飞机从上空飞过,然而并没有,我看见的是一个大盘子。
这又是什么新发明?在我猜测之际,我发现人已经悬空。
啊!神明!
我惊愕不已,随后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透明的柱形物体内,在我所能看见的地方还有好几个与我一样被关在透明罐里的人。我观察到他们分别来自不同国家有着不同肤色,其中有两名是女x-ing。
在我静静地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当中一名亚洲男x-ing也同样在打量着我,他那双黑眼睛很亮很有神,让我想起河中被水流打磨得光滑细腻的黑色岩石。他似乎对我很感兴趣,对于这类的打探,在三年前被族长派去城市体验当地大学时我便已经习惯。
那些生活在城市的人总是对我们抱有许多奇怪的猜测,在他们看来我们似乎还与祖先一样会吃生r_ou_,在丛林中过着衣不裹体的日子,但事实上除却没有在大城市生活这么方便外,我并不觉得有太大差别。
我在这地方困了四天,后来这个房间中又陆续增加了三个人,有男人也有女人,但无一例外都是来自不同地区。
在第五天的时候,我终于看见将我困在此地的罪魁祸首。
那是两只怪物,它们其中一只有着鱼的头与蜥蜴的身体,另一只是会直立行走的田鼠。
我不禁将背上的矛拿下握在手中,做好随时能战斗的准备。
但那两只怪物进来只是转了一圈便出去了,我感到背上一阵恶寒,在两只怪物走后看了看周围,不见有何不妥。
此后我们继续分别关在罐子里,每天有机器喂食三餐。
我开始渐渐意识到,那两只怪物或许就是城市的那些小孩经常讨论的外星生物。
又过了两天,我们的环境终于产生变化。
同样肤色的人被放在一起,与我共处一个空间的是个聒噪的巴西女人,在和她待在一起后她几乎没闭上过嘴巴。
虽然我们刚到城市的时候,也常引起周围的人好奇的围观,但都未见得有激动到这个程度的。
这让我感到不耐。
尽管在城市生活的时候我曾学习过一段时间的英语,但这门语言伴随着我回到部落并少有使用后,它就变得生疏起来。
那个女人说话语速飞快,我仅能听到她每句话最后一个单词,我不懂她有什么有好激动的。
在她拿出手机未经我同意便想进行拍摄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其实只是想夺过她的手机而已,但没想到她的手机像是干枯的树皮般脆弱,我只是用力一抓它就碎了。
那个女人顿时非常生气,她对我破口大骂。
原本感到抱歉的我顿时选择把她无视,但那个女人并不甘心,看样子她似乎还想和我动手,这让我不知道该觉得好笑还是气愤。
然后,我们就被再度分隔开了。
耳边一下子没了她产生的噪音,周围顿时变得清静。
不过我捏碎她的举动似乎让外星生物认为我具有威胁x-ing,在第二次把其他人放出允许相互交流的时候,唯独我一人是被关着的。
对此我不甚在意,那个女人指着我所在的方向和其他人抱怨,我大概知道她会说点什么,并不感到愤怒,类似这样的误解我已经见怪不怪,在城市的时候当我说起是来自部落自治区的原住民时,总会有人表现出忌惮。大约在他们印象中,我们都是野蛮愚昧,或许一言不合就会动手。事实上一般对方不是有意触犯禁忌,或者行为在我们发出警告后仍过于放肆,我们也鲜少会动手,大多数时候我们只会选择无视。
在那个女人向他人述说时,那个亚洲男子心不在焉地听着,不时用余光看向我。
我能感觉他没有恶意,甚至还对我抱着不明显的同情。但我不需要同情,事实上现在独自一人于我而言反而更为自在。
没多久,所有人都再次被单独分隔。当天夜里,一直保持着浅眠的我听见细微的零件响动,我身体依旧保持着原来动作,只是睁开眼睛。
空间的光亮度随着所有人陆续进入睡眠后就自行降低,如今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我看见对面那名白人女x-ing所在的罐子好像有动静发生。
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都已经睡熟,那名白人女x-ing亦不例外,熟睡中的她没有意识到她待的罐子已经离开地面,准备要运往其他地方。
我不知道她最后会是什么下场,但面对这些怪物般的非人生物,我不得不怀着最大恶意去揣测它们的目的。
看来今晚上它们终于要动手了。
可惜我不能做什么,只能在心中为那位女士祈祷神明会保佑她。
第二天,当所有人都睡醒后,很快他们就发现有人不见了,恐慌的情绪瞬间在这个空间里蔓延开来。
而伴随着人心浮动,空间上方突然响起的警报让所有人都严阵以待,我也不例外,我握紧矛,警戒着外星怪物们随时有可能进行的下一步行动。
这一次被带走的是一名年轻的亚洲少女,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所处的罐子被机器运走,罐中的少女不禁露出绝望的神态,然而她无能为力。
其他人眼睁睁目睹着同类的消失,先前空间里的恐慌情绪变得更加激烈,许多人都坐立不安,我趁机看了眼这些天来经常偷偷打量我的亚洲男子,他满脸焦虑,黑亮的眼睛完全被各种担忧、害怕、忐忑的感情所占据。
第40章
两天后,我受伤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于是我迎来了一次集体围观。路雪、羽山、汤姆等人在外面隔着墙对我进行了慰问,他们带了不少东西过来,然并卵,都没法穿过墙送到我手上。
我大手一挥,向外面表示:你们给我留着,等我出来了就来拿。
大概见我还挺有精神的,汤姆等人脸色也没开始时那么凝重,一个个纷纷表示:好好好,东西先给你留着,等你好了自己过来拿走。
笑着目送他们离开,我继续窝在沙发上养伤。
大概是怕我期间无聊,饲主章鱼a又往我这塞了不少玩具过来。在排除那些只适合低龄儿童玩的声响玩具、布偶一类的东西后,我最后看上的只有一台类似手机的玩意,里面装了几个小游戏,我现在养伤期间不能随便跑,每天大部分时间就是窝在沙发上刷小游戏。
眼见着这个游戏的最高记录已经被我从0分刷上4000分,再玩下去恐怕闭着眼睛都能过关时,负责为我提供治疗的兽医终于认为我已无大碍了。
随着身上的药贴和绷带开始卸除,我的心情也节节攀升,虽然受伤时每天只需躺着,一日三餐洗澡更衣都有专人侍候确实挺爽,但新鲜劲过去后,发现自己想下地蹦两蹦活动一下筋骨时都会被压回床上,叫你乖乖别乱动,时间久了感觉真的是整个人都快发霉。
大概我表现得太雀跃,章鱼a在旁边看着兽医给我解绷带的时候又一边忍不住语气酸溜溜地嘀咕些什么,让我看着觉得它特别搞笑。
不过想想看,我这个饲主恐怕年纪还真大不到哪去。想到先前它在水母外星人面前维护我的举动,我还是把吐槽的话收回吧,其实它还是挺可爱的。
养伤期间,我没忘记重新搜集给土著的礼物,现在已经又凑满一个包袱了,就等看什么时候能出去送给土著。
为了争取早日外出,我决定讨好一下章鱼a,这几天章鱼a看望我时,我都表现得特别热情,然后让章鱼a特别纠结。
我想它一定是觉得幸福来得太快。
汤姆他们最近又来了一次,我告诉他们现在伤已经好了,估计再等几天就能出去,他们纷纷对我表示祝贺,并表示等我出去后给我举办个庆祝会。
可惜我最盼着见到的土著,除那天在外面注视了我一阵外,后面就再没来过。
尽管如此我也没灰心,毕竟我和土著只算得上是点头之交,连对方姓啥名啥都不知道,所以土著自然不像得汤姆他们。
拆绷带后的第五天。
鉴于我这些天的优秀表现,章鱼a终于舍得让我出来了。
我高高兴兴地带上东西出去,章鱼a看起来似乎也想和我一起出去。虽然我不介意,但考虑到我的小伙伴们对外星人成见较大,所以我还是不大希望章鱼a跟着来,而且它在的话我们我们能自在?
好在章鱼a只是想想,眼巴巴地目送我随着侍从出去,我感受到背后几乎化作实质x-ing的依依不舍目光,突然觉得良心受到拷问。
当然,最后我还是无情冷酷的没回头。
来到花园,因为我没提前通知,所以当我突然出现时,同伴们一下子惊呆,回过神后都欣喜不已地恭喜我痊愈。
然后他们搭起篝火,我们在花园里烧烤,尽管这里的食物比不上章鱼a投喂的那些,但是胜在气氛在,好不好吃倒成了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