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于晓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双手紧紧抓住方向盘，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车子右转，曾经的车库入口很快出现在于晓眼前。她还记得自己曾经和严苓一起出去买菜回来的情景：“你看看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平时又不怎么在家里吃饭……”“我这不是都给你买的吗？好心没好报！”……彼时的自己，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心意，两人和睦温馨的生活，一直是她们生命中短暂的幸福，犹如盛开在子夜的昙花，芳香迷人。
于晓停下车，看着严苓解开安全带。“小……小苓。”于晓条件反- she -一般的去拉她的手，严苓转过头平静的看着她，略带消瘦的脸颊比起于晓记忆里的样子似乎更加的苍白。她很快就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在病房里看到严苓的样子，也是这样的苍白，毫无生气。拉着对方的手，无力的垂落下来。“没……没事……你快上去吧！”
“好……好好……休息。”于晓不自然的扭头看向前方，眼神里只剩下无尽的茫然与空寂，仿佛一缕找不到归宿的亡魂一般。
严苓记忆中的于晓，从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她自信、霸道，还总是胡搅蛮缠。可现在这个人就像个无助的孩童一般，让自己的心脏狠狠的揪在了一起。
“上去坐坐吧。”很轻的一句话无可预知的飘进了于晓的耳里，以至于她一时觉得自己的出现了幻听。
“要是你忙……就下次再说吧。”严苓推开了车门。
“不忙，我现在去。”于晓迅速松开安全带，开门下车几步跑到严苓面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
“我……真的没什么事。”像是害怕对方反悔一般。
“你没事也要把车子熄了火再上去。”严苓平静的提醒，她觉得于晓好像真的退化成三岁小孩了一样。
“啊？哦！”于晓上车熄了火，跟着严苓上了楼。
打开房门，两人走了进去。于晓轻轻把严苓的东西放在茶几上，从进门那一刻，她就发现这栋房子里的陈设和从前比，几乎没什么变化。她环视四周，严苓将一杯清水递进她手里，夕阳的余晖映红了对方的背景，让于晓一时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在做梦。
“谢……谢谢……”她并不觉得渴，但是还是不由自主的抿了一小口。纯净无味的水似乎终于让她舒活了一样，她舒了一口气。“为什么？回来这里？”这是她难得的说出来的一句完整的话。
严苓闻言，抬起头看向她，眼底平静而坦然。“因为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候就在这里。”她回答得从容而温和，没有了曾经视死如归的愤慨，也没有了言不由衷的压抑。宛如暖暖的风刮进了于晓的心底，让她一时之间忘了该怎么呼吸。
“哐”杯子落在了地上，洒出的水打- shi -了于晓的脚。
“你怎么还是老样子，进屋还是那么不喜欢穿鞋子。”严苓站在原地，嗔怪的语气里似乎多了一丝其他的什么东西，于晓还来不及细细分辨，身体就比大脑先做出了反应。她几步跨向严苓，俨然不顾玻璃碎渣会不会刺穿脚底，伸手就将对方揽入自己的怀里，没有一丝温柔的味道，反而有些视死如归的意思。
严苓发间的清香闯入了她的大脑，以至于混沌许久的心终于清明起来。“要么，我们从现在开始在一起永远不分开；要么，我现在就陪你一起跳下去永不超生。你选一个。”这句话说得于晓咬牙切齿。去他的什么“永不打搅”，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圣人君子。要不是照片里的人是安然，估计自己现在早就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了。于晓收紧了自己的双臂，不去看严苓的脸。她也累了，累得不愿意再去求一个自己无法忍受的结果。
“呵！和我一起跳。你做得到吗？”严苓的双手环上了于晓的腰。这个人，对谁都狠，对自己也不手软。可是，独独对自己，她不信于晓下得去手。“要是我……你会推我下去吗？”严苓问得有些天真。
“我会！”于晓抓住对方的肩膀，本来想露出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可目光一触到那张令自己朝思暮想的容颜，眼神顿时软了下来，软得让人心碎。
“你确定？”严苓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样。
看着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于晓霎时间猜不出她在想什么，只能直僵僵的里在原地。曾经满嘴谎言的自己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不过不待她想清楚，严苓竟然踮起脚仰头吻上了她的双唇。于晓的双眼瞬间蒙上了一层薄雾，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没有真实感。怀里的人似乎觉得这样额亲吻太过温情，而后竟然伸出唇舌轻添她的薄唇。
于晓这才如遭盾击一般的醒过来，她大力的推开严苓，想要看清楚她此刻的表情，或嘲讽、或厌恶。反正无论如何，自己是不打算再放手了，大不了彼此折磨一辈子，都好过这生不如死的一年。然而不期然的，她看到的却是对方那蓄满泪水的笑颜。这样的表情，让于晓那颗本来坚不可摧的决心又一次柔软了下来。
严苓仰起头，仿佛是想把泪水逼回去一样，她看着天花板。“我……差点儿真的死了。”她说这句话时，就像是在说太阳下山了一样平静。“可是，我竟然在进手术室前，看到你在美国时慌乱的想来拉我的时的脸……”她重新看向于晓，逼回的泪水还是没能收住。
“好在安然拉住了你……”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好在……安然拉住了你……”她终于环住了于晓的脖子，整个人靠向了对方，贪婪的汲取对方身上的气息。
“所以”于晓在好久额震撼之后，才有些气息不稳的回答。“我是不是可以以为，你选择了第一种？”哪怕心底还有好多好多的疑问，但是自己要的答案从来就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