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能让这个淡然到让人不可思议的女孩儿露出这样的容颜,是因为自己吗?于晓默默的想着。欺负了严苓那么久,其实于晓从来就不感到快乐。当初是因为她实在不相信严苓会真心想要维护严东。凭什么?一半的血缘吗?于晓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兄弟姐妹就觉得这样的结论是多么的荒谬,于是她想方设法的为难严苓,硬是想要逼出她最- yin -暗的本- xing -,就像一个喜欢玩具的孩子非要拆开自己的玩具一探究竟一般。可是到了现在,于晓终于觉得这个世界上似乎真的有圣母的存在。就像严苓一样,不管对方怎么顽劣她能能无限制的包容忍让。这到底是天- xing -使然,还是- xing -格缺陷。
夕阳被云朵彻底遮住,病房里柔和的暖色灯光映在严苓的脸上,将她的疲倦细细勾勒了出来,看得于晓有些不忍。差不多够了吧,何必非要证明什么呢?是与不是又有什么意义呢?她轻轻的伸手撩开散落在严苓脸颊的几丝长发,想要再仔细的看一看她,哪知却不小心弄醒了严苓。
“咦,你醒了?”严苓睡眼惺忪的抬起头来,末了还用手在眼上揉了一下,神情活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猫。
真可爱,于晓默默的想着。“睡了一天,要是再不起来岂不是就死了。”她调侃的说到。
严苓没有理她,而是伸手摸了摸于晓的额头。于晓一下子僵住不动了,这么多年来,每次生病都是保姆们像例行公事一样端水给药。自从母亲去世以后,从来就没有人这样轻抚着自己的额头,她早已习惯把自己周围竖起一道铜钱铁壁,无论怎样的狂风暴雨都不能轻易的穿透它。但是现在,于晓觉得自己真的很眷恋严苓手心的温度,就像母亲在世时无微不至的呵护。
“看来真的退烧了。”严苓微微松了一口气。“以后别再这么任- xing -了。”略带责备的口气显得那么的无奈。
“恩”于晓不自然的低声回应。她把头扭向窗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严苓。
她们终于离开了医院,严苓没有再把于晓带回自己家的意思。于晓不知怎么的,心里觉得有些失落,可是又不好多说什么,最后只能恹恹的回了自己的家。她刚一推进门,就看到本该在楼上的二哥走了过来:“于晓,没事儿吧?”他那故作关切的眼神看得于晓直恶心。
“托哥哥的福,还活着。”于晓回答的甚是桀骜。“让您失望了。”言辞之间满是挑衅。
“看你怎么说话呢,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二哥“恳切”的说:“我已经说个容家那小子了,下次一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二哥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于晓露出惊异的表情,以安然的能力容少爷进去了就不该出的来才对,怎么二哥还见过他了。但这样的想法一闪而逝,这不过是无数次猴戏的翻版,没啥好奇怪的。她无所谓的笑了笑“那是,二哥你以后要找人收拾我,也该找个厉害一点儿的,容少爷、、、不太经得打。”说完,于晓实在不想再和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废话,径直上楼回了卧室。
于晓的房间很大,罗列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模型,上至飞机核弹,下至刀枪棍棒。于氏本来就是一个黑道世家漂白而来,与安氏遥相辉映。若在古代,一个从文一个从武说不定还能指点江山呢。但是若是一个女儿生在这样的氏族,那就是莫大的悲哀。于晓数不清父亲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子女。但是每一个都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若不是母亲舍命救了父亲,估计自己连认祖归忠的资格都没有。她茫然的躺在床上,看着这空旷的屋子,突然觉得严苓的小窝是多么的温馨。还有严苓这个人,如果她真是自己的妹妹,那她会不会像对严东一样,为了自己而不顾一切呢?于晓觉得自己伤感得有些莫名其妙,她甩了甩头,抓起手机迅速的打了一通电话后匆匆出了门。
第二天于晓是被闹钟吵醒的,她一看时间,就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还这么早,你要去哪儿?”温软的声音在于晓耳边响起。昨夜她在自己开的夜总会里选了一个柔顺乖巧的女人和她一夜风流。从她母亲去世那天起,于晓就不再相信任何男人了。看着一个个女人对着自己的父亲前扑后拥却只能有被利用的价值时,她就不愿再做任何一个男人的附庸。这些年她和安然一黑一白也算是挣了不少家业,就算将来要净身出户也不见得就会输给于氏。
“恩,再不起来我要迟到了。”于晓一边穿衣服,一边心不在焉的说着。
“你以前不是经常旷课吗?”白嫩如玉的手缠了上来“于总,别那么认真嘛!”女人娇滴滴的哀求道。
于晓突然有了种想吐的感觉,明明昨天晚上看她还那么顺眼,怎么现在就觉得这人的女人甜得让人发腻呢?她不耐烦的扯开了女人的手,扔下一些钱“以后别再找我了。”说完这句话,于晓转身出了门。
清晨的阳光带着微微- shi -润的气息包裹着人们的身躯,于晓一路跑到学校就开始寻找自己的熟悉的身影。她很快在严苓的教室门口找到了她,于晓正想上前去和她随便说点儿什么。谭梦突然从教室里走了出来,气势汹汹的对严苓说了一些什么。严苓似乎一下子就被谭梦逗乐了,笑着拉了拉谭梦的手,像撒娇似的在讨好着谭梦。于晓看着严苓那毫无防备的笑容,突然觉得很不是滋味儿,为什么谭梦就能得到这样的待遇而自己却总是看到她无奈的眼神。于晓有些不服气,她就这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不远处的那两个人毫无嫌隙的说着话,心里有些奇怪的酸楚。
“怎么,你看上她了?”安然的话让于晓一下子回过了神儿。“怎么可能,谁喜欢那种小丫头片子。”于晓不屑的嗤之以鼻。
“最好是这样,那种大家闺秀可不是你这种人能碰的。”安然点到为止,她知道于晓明白自己说的话。
“知道了,我不会动她的。”于晓不耐烦的转身离开。
一连几天,于晓都没有再找严苓的麻烦。但是严苓发现不管是大课间还是体育课,只要两个班能同时出现的时间和地方,她都能感受到于晓若有若无的视线。本来严苓也有些担心她肩上的伤,所以不由自主的要看看于晓。不过每次看于晓的时候,都能发现对方似乎恰好也在看着自己。只是两人的视线还没有完全对上于晓就扭开了头。这种扭扭捏捏的小孩子一般的行为看在心细如尘的严苓眼里自然有了不一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