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恍然想起什么,也做无奈状,问我:“听说婉儿去了母后那儿?”
“嗯,今天早上刚走。”让太平一问,我突然有点弄不清我到底是在愁什么?是成亲?还是回家?又或者是,是因为朝夕相伴的人,从此连说句话的机会都难有?
昨夜的一抱,今晨留别的东西。如果说之前的一切,理解为少女的春心萌动。可现在呢?她已经得知我是女人,是善良吧,我如是想,心却始终被愧疚绊着。
“也的确可惜,不过,听闻崔家小姐,也是姿色出众,五弟不要太记怀了。”李哲安慰我道。
“那怎么会一样。”我愁苦的笑说。
李旭轮起身拍拍我的肩膀,“若早年上官大人不如此偏执致家散人亡,今日要嫁五弟的人,也许就是上官姑娘。上官姑娘的才情,也配得上五弟。”李旭轮转过身背对着我们,似在叹息的声音。
“四哥怎么知道婉儿才华过人?”太平和婉儿也算相熟,可李旭轮和李哲于婉儿不过两面之缘,看李旭轮惋惜的样子有胜于我,我倒心里有点不舒服。
李旭轮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尴尬,正在思量怎么回答时。李哲调侃道:“为兄可听说四弟曾让人特意去过掖庭,还讨来了些上官姑娘曾随笔所作诗文。”
“听闻上官姑娘是上官仪大人的孙女,曾拜读上官大人的诗文,甚为钦慕。猜想她的孙女也不会逊色,所以让人试着问问,没想到上官姑娘果真不让人失望,有青出于蓝之势。”李旭轮赶忙抢着说,一边说还一边观察着我的神色。
第一次听李旭轮说这么一大段解释的话。太平看似漫不经心,却是有意为李旭轮化解尴尬,接着说;“四哥好些山水诗文,只见婉儿身上这一点长处,要说有趣,还是婉儿制香的功夫,本还想让五哥割爱,不曾想让母后抢了先。”
“你们都惦记着我的人,是吧?”我故作认真,虽然是当玩笑说,但也没偏事实多少。
“现在是母后的人喽。”太平拖长声音,也开始没正形起来。“不过母后可是拿了崔家小姐补偿五哥。”
“什么叫补偿?不如我把崔家小姐补偿给你。”要能如此,我真是烧高香了。
“我要她干嘛?总不能和她成亲生子吧!”太平和我闲说开来。
“让人听去,传出去不好,别瞎说了。”李旭轮制止我俩。
我摊了摊手,就此闭嘴,留太平一个人在那嗤嗤的取笑我。
李哲在一边倒是郁闷了,“这花容月貌的姑娘娶到,五弟你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还真是想不通。”
我呵呵笑了几声,心说,要有人送你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做王妃,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留他们一起吃了午饭,才一个个离开。目送他们而去,又是一天将去,这样的日子,我还要过到什么时候才是头?
“婉儿。”我下意识喊了一声,才想起人早已不在。“来个人呗。”我们四人吃饭的时候,遣走了所有服侍的人,说起高宗的病情和太子和武后的矛盾,都也不太乐观。看他们愁苦的样子,也真想提醒他们一句,做什么都是白搭。
“殿下有什么吩咐?”
“是你。”我这才想起,之前婉儿给我提过柳陵媛这个人。“给我找件衣服换。”趁着还在宫里,我得去把贺兰敏月的事搞清楚了。
“你和婉儿是自小相识吗?”无聊之中,边更衣,我边问她。
“是。”
“婉儿今早离开,可有去见过你?”我又问。
“没有。”她的声音一直冷冰冰的。
“婉儿除了她母亲,还有亲人吗?”
“没有。”
你当你是再玩答题游戏,是,不是,有,没有,多说几个字会死吗?我要是在和她继续说话,岂不显得我没脸没皮,摆明了不想搭理我。讨厌我也不需要这么明显给我看吧。
“等一下。”只剩一件外衫,她正要给我披上,我叫住了她。“这身衣服不漂亮,你去书房书案上给我取那一套红色的来。”
过了许久还没出来,我赶紧往书房去,只是想气气她,她若一冲动做点什么,那就不美丽了。
好在那姑娘实诚,我推门进去,她正背对着我,我扫视一周,她除了捧住那件衣服气的瑟瑟发抖,也没做什么。
我提着的心放下了,佯装不知,责问;“干什么呢?怎么这么慢?”
她猛地转过身,红着眼睛,怒气冲冲的样子像要吃人。我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这衣服..”逃避是人类的本能,她还抱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哭就哭,哭完还这么凶猛,倒觉得她有点可怜。“帮我换上吧。”本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心态,我轻声说。
总算周折的换完了衣服,我心想出宫一定不能带她,婉儿果然说得没错,这是个危险动物。
宫女和太监引路,我到了贺兰敏月的寝宫,不想刚在宫门口就被拦下。
“我来见见贺兰表姐。”
“启禀晋王殿下,夫人刚刚午睡下,殿下还是改日再来吧。”领头侍女恭恭敬敬的说。
“那能把她叫醒吗?我有事找她。”古人就是矫情,想当年我高中睡觉,老师可是随时想叫醒就叫醒。
“夫人吩咐,任何人来,都等她醒来再说。”侍女回答。
吃了闭门羹,我也只能再灰溜溜的回去。见不上贺兰,那就问问弥霜吧,她毕竟是贺兰的人,也没准可以弄清楚些什么。
“启禀殿下,午膳时弥霜就出去了,还没有回来。”我宫里的人回答。
这就不对了,弥霜离开我这儿,也就只能去了贺兰那,合着贺兰这觉,只是睡给我看的。要说感觉上,贺兰是很关心我的,可昨夜我那里着了那么大的火,也不见她来问候一下,难不成是早上在武后那碰见我,知道了我还活着,这道程序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