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一片白雪之上,看着眼前携着古老气息的巨大法阵。
她的子午, 坚定的一步步的踏入混沌之中, 隔着法阵, 身形逐渐消失,娮姬喊着子午, 可是她走的那么决绝, 不肯回头。
娮姬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转头看向四周。
一片黑蒙蒙的,记忆里, 这里应该是充满光明的。
她扭头看着一个方向,隐约还能看到一颗大树, 这树应该开着繁花, 枝叶都带着仙气儿的, 如今却一片死气沉沉。
地上本应有大片大片灼目的花的,可如今一眼看去,一片焦黑。
娮姬隐约好像想到了。
这里是……不徵山。
子午是要赴死?
子午!
娮姬猛地睁开眼,然后就对上了大华担忧的目光。
大华递给她一壶水,“上将, 你都快三天没合眼了,撑不住昏睡过去了。”
娮姬接过水喝了一大口,再看着眼前没有丝毫变化的法阵,被水壶遮住的小指,不停的痉挛着。
在疑似联军的战斗机消失之后,娮姬立刻放出信号,让华夏军随时待命,并调来大批军队守在山上。
从山脚到山腰,都是华夏军的人。
可是娮姬还是不放心,醒来后,又不眠不休的盯着法阵。
直到有一天,半夜的时候,山下突然传来了炮火声。
从山顶看下去,还能看到不时冒出来的硝烟,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仿佛闻得到那令人作呕的战火味儿。
头顶传来了飞机的嗡鸣声,娮姬抬头看过去,竟觉得有些绝望。
联军的兵力不是华夏军能抗衡的,先进的武器,精良的装备,平日里打打游击尚能应对,直接正面对抗,那只能险中求生。
更何况……这次来的敌军,特别的多,几乎是将临近几城驻扎的兵力全部调过来了。
娮姬见到老首领的时候,老首领脸上的皱褶都深了很多。
老首领本来以为娮姬又得说些什么难听的话了,可是娮姬却只是看了看山下的城里人家亮着的烛火,说道,“你们撤吧。”
老首领没说撤,也没说不撤,只是一副恨不得立即战死的模样,带着对联军的痛恨,和对这种状况无法解决的忧愁。
娮姬冲他笑了笑,“现在没有你们能插手的余地,就算留在这儿,也不过是耗损人数。”
老首领看了看不远处的法阵,摇了摇头,“可是子午姑娘……”
“你们救不了她,”娮姬说,“联军这次是针对子午而来,我不知道他们想在子午身上得到什么,但是……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话说的娮姬自己都不太信。
首领这种位子的人,是要顾大局的,就算出于私人感情,他无比想要誓死保护为一城之人- cao -劳的子午姑娘。
可是若真的要下命令,他却不能下,他不能让这么多的华夏军,折损在这里。
首领最后还是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不过大华本是誓死要留下的,他说什么也不愿意走。
“我跟着上将出生入死多少年了,上将难道觉得我会贪生吗?”大华两眼带着愤怒,瞪着娮姬。
娮姬笑着叹了口气,“涨行市了啊,竟然不听我命令了?”
大华梗着脖子道,“让我留下,你说什么我都听。”
“好兄弟,”娮姬也有点不得劲,她伸手拍了拍大华的肩膀。
大华眼底有些亮光,“上将,我能留下了?”
娮姬勾了勾唇角,“大华啊,我最后再教你一个。”
大华不解的看着她,“什么?”
娮姬没给大华反抗的余地,原本松松的搭在大华肩膀上的手,突然抬起转了方向,砍在了大华的后脖子上。
大华瞪大了眼,倒下去的时候,听到娮姬那一贯冰冷的声音带着些温柔说,“兵不厌诈,笑里藏刀,你丫的跟我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还这么嫩。”
娮姬看向首领,冲他点了点头,“你们快走吧。”
首领还想开口劝她离开,但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怎么可能劝得动?
首领最后只对娮姬说了两个字,“保重”,然后头也不回的带着亲兵下山了。
山下,炮火不断的响着,然后逐渐弱了下去,整齐的队伍,跟一只大虫子似的,攀爬着往山顶来。
没了纷飞炮火,战斗机也试图找空地落下。
娮姬看了看绕着这里飞的战斗机,捏了捏手里头的枪,找了个隐蔽的山岩,躲了起来。
战斗机落下后,拥出了一队兵,将法阵包围起来,最后下来的是井桑和一个白大褂。
娮姬捏紧了手里的枪,掐算着和井桑之间的距离。
白大褂看着法阵里的子午,露出了惊叹的表情,他手里拿了一根形状奇怪有半人高的笔,在法阵的边缘比划了两下。
井桑问他,“你有把握吗?”
白大褂看了她一眼,温和道,“六成。”
娮姬整颗心的都吊起来了,不知道这个白大褂要对子午做什么?
眼看白大褂丝毫不墨迹,就要拿着笔对法阵下手,娮姬猛地冲了出来,一把勒着一个离她最近的士兵的脖子,然后用士兵的身体当做掩体,顶着士兵和枪声快速跑到井桑旁边,先是一枪打在了井桑腿上,然后迅速的把枪指在了井桑的太阳- xue -上。
枪声停止了,那个被她拿来用的士兵已经一声血窟窿了,娮姬很嫌弃的随手丢在了一边。
白大褂挑了挑眉,“这就是鼎鼎有名的娮姬,娮上将吧?”
“别动子午,不然我杀了井桑。”娮姬勒着井桑的脖子迫使她站起来。
白大褂脾气很好的冲娮姬笑了笑,“你先听我说完我要做什么,再做决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