娮姬毫无防备的倒在她怀里后,她摸了摸娮姬哭肿的眼睛,挺心疼的,然后缓缓低头,在娮姬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没多久,斯言赶过来了,她还是有些不赞同。
“你这也太敢想了,要是出点什么差错,可怎么办啊。”
子午冲她笑了笑,“所以让你来看着啊,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就把我们永远封印在东海之下吧。”
子午当了这么多年的神,压箱底儿的法宝很多,她全交给了斯言,“一旦出现什么意外,比如,娮姬变成了更可怕更邪恶的魔,再比如,我被魔- xing -侵染,或者比如……”
斯言连忙打断她,“别比如了,你这一串儿比如听的我腿软,我害怕。”
子午斜了她一眼,继续说,“总之,你见机行事,腿软没事儿,关键时候别手软。”
斯言深深地叹了口气,郑重的答应了。
娮姬知道自个儿被子午放倒了,所以昏迷的毫不含糊,一点也不想挣扎着醒来。
她不知道子午要对自己做什么,不过她也就一条贱命,当初没有子午,她到今天大概还活在淤泥里,根本不知道水面之外有多好的风景。
所以,子午如果想要她的命,她会给。
虽然娮姬愿意昏死过去,但被活生生疼醒的时候可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娮姬睁开眼,还以为自己会被封印在哪个犄角嘎达,结果映入眼里的,就是子午一头白的像雪似的长发。
子午背对她侧躺在地上,半边身子被涨上来的海水浸着,- shi -淋淋的,娮姬被吓的也顾不上疼了,几乎是蹦起来的。
她绕到子午身前,对上子午苍白的小脸,顿时手足无措。
娮姬不敢动子午,怕她身上有什么伤,于是只能趴在沙滩上,脑袋凑向子午,小心的感受着子午微弱的生息。
“这是怎么了啊……子午,你怎么了?”娮姬自言自语的喊着,手颤巍巍的搁在子午的发丝上,小声问道,“杀我这么吃力吗?把自己弄成这样?我也没反抗啊。”
娮姬想给子午渡些神力,可是伸出手,她才想起来,她现在是个魔了,她的存在,对子午来说本身就是种伤害了。
娮姬想去叫别的神来帮忙,又不想离开子午身边,想抱抱子午,可看子午这么虚弱,又不敢碰她,一时间陷入两难。
娮姬一慌,就喜欢小声叨叨,这会儿也忍不住,不停地说,“我都躺倒任你砍了,都不还手的,你怎么这幅跟我打了三天三夜的惨样啊,这怎么回事啊。”
本来闭目养神的子午,手指头动了动,在沙滩上勾出一道划痕。
她费劲的睁开眼,看到脸前的娮姬,忍不住反驳道,“谁想杀你了?”
“你啊,”娮姬声音一顿,随即狂喜道,“子午你醒啦?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找斯言?”
“不用,”子午对上娮姬的视线,看着娮姬的一双眼,心情复杂。
这算是失败了吧?
娮姬原本一双通红的魔化的眸子,现在……变成了一红一黑,诡异的很,倒是比之前还像是魔了。
子午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深深的叹了口气,问道,“你现在是魔,还是神啊?”
娮姬愣了愣,下意识就抬手,结果窜出来一缕红黑的光,娮姬跟子午两双眼盯着这光,都很震惊。
娮姬小声问,“我怎么从里头感觉到了神魔两种气息?”
子午闭了闭眼,很难过的说,“就是两种气息,娮姬,我把你变成了个杂种了。”
娮姬愣了愣,有点委屈,“你骂我干嘛啊?”
子午这会儿才想起来好像在人世间,杂种的确是骂人的,摆了摆手,说道,“不是骂你,你现在算是……半神半魔,这种,此前从未有过。”
娮姬收回指尖,搓了搓手指,突然想到,“你说你把我变成?你之前是想把我恢复成神对么?你又付出了什么代价?你现在这么虚弱是为了我?”
子午移开视线,又扣了一指甲沙子,“我本来就虚弱。”
子午不擅长说谎,娮姬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叹了口气,“还在我面前逞强呢?得亏你是没事,不然我宁可死了,也不要你这么做。”
子午低垂着眸子,不说话。
娮姬看着子午又委屈又虚弱的可怜模样,也舍不得再说什么教训人的话,她用胳膊肘撑着地,往前凑了凑,在子午唇角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斯言一直在外为她们护阵,这会儿感觉到阵被撤了,就赶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俩人一个躺着一个趴着,正在聊什么。
斯言松了一口气,以为成功了,很开心的蹲在了娮姬身边。
娮姬一抬头,斯言对上娮姬的眼,懵了一下,娮姬右眼黑眸,左眼红眸,这算是新品种?
“娮姬,你这,算是神还是算是魔?”
“魔神吧,听着还挺霸气的。”娮姬一边说,一边爬起来,然后小心的把子午抱起来,带着人回不徵山了。
才醒来的时候,娮姬牵挂子午,都没注意自己的情况,把子午安置好了,打坐凝神了一会儿,才发现虽变成半魔半神,可是体内的灵力,远远强过之前。
可这并没有让娮姬开心,因为子午,越来越虚弱了。
她本以为子午没事了,可是回到不徵山后,子午一日比一日睡的时间长。
娮姬很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一不留神,子午就这么睡过去了。
娮姬找到斯言问这是怎么回事,斯言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离开不徵山前,告诉她,好好陪着子午。
不徵山又恢复了娮姬第一次看到的模样,千万年不化的皑皑白雪,雪上开着的漫山的红色的双蒂花。
相思树的叶子苍翠欲滴,结了一树鲜嫩多汁的相思果,一切都恍若最初看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