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宫中夜宴一事你可知道?”玉章辞坐在书桌后,面带严威地看着玉黎。
玉黎不觉得玉章辞会后悔了想带他去,因此也并不是很热情,只点了点头,说:“略有耳闻。”
玉章辞又问道:“你与九皇子殿下是什么关系?”
玉黎愣了一愣,他与元珩?能有什么关系?他摇了摇头:“我并不认识这位殿下。”
玉章辞却好像并不相信他的说辞,将放在抽屉里的一张请柬拿了出来递给他:“这是九皇子派人来送的请柬,邀请你去中秋夜宴。”说着,紧紧盯着他,仿佛在观察他的表情。
玉黎愈发诧异,将信将疑地打开了请柬,一看上面果然写着自己的名字,落款亦是“元珩”二字,还盖了九皇子的印章。不会有人来跟他开这样的玩笑,而且来送请帖的人是九皇子的人,那么请柬确实是九皇子送来的了?可是元珩和他根本不认识,送他请柬做什么?
而且按照玉章辞的意思,好像是怀疑自己因为想去中秋夜宴,但是他又不带自己去,所以去向九皇子求了请柬似的。
他抬起头,对玉章辞道:“父亲,我确实不认识九皇子殿下,我也不知道为何九皇子会无缘无故送请柬给我……那我,到底该不该去?”
玉章辞当然不敢说不该去,毕竟是九皇子的意思,他也不能得罪他,只好说:“既然九皇子相邀,不管什么原因,都必须去。”
“好吧,那我去便是了。”虽然不知道九皇子邀请他是什么原因,不过应该不会是对他不利的事……毕竟九皇子是什么人?要弄死他,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再者,玉绾本以为她有的去,而他作为庶子不能去,正得意洋洋吧?这下子,真是再好不过的打脸机会了。
所以,无论等着他的是刀山火海还是锦绣前程,都一定要去。
第42章 中秋夜宴(中)
对于九皇子专门送请柬给玉黎来一事,玉老夫人自然是喜上眉梢……本以为玉玄一事使得玉府名誉扫地,权贵们定然不愿与玉府的人来往,谁知玉黎竟还有这等本事,让九皇子送请柬来邀请他……可真是玉府的福星呐!
故而玉老夫人特意吩咐了秦氏,让她帮着给玉黎做一身合适而又华贵的衣衫,希望玉黎出席夜宴的时候能体面些。
秦氏面上笑得与有荣焉似的,心底真是恨得牙痒痒,因此故意叫冯安给玉黎做了一身华贵得夸张的衣衫,等临近夜宴的八月十五晌午才给玉黎送去。
玉黎这边正准备更衣打扮去宫中,没想到冯安送来的衣裳居然是这样一套……夸张的银红色罩衫,上面还用线绣了华丽的繁复藻纹,腰间的图案更是不必说,全是祥云,怕是当今的太子穿得也不过如此。
冯安叫小厮呈上衣物,小眼睛笑得眯起来:“三少爷您大喜,夫人特意吩咐底下人给您做的,保准您在宴会上得脸!”
“多谢母亲,有劳冯管家了。”玉黎笑着对冯安点点头,示意碧笙收下。
“那三少爷就赶紧打扮打扮,老爷和三小姐那边大概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冯安说着,笑意盈盈地走了。
碧笙眼见他走远,忍不住在他背后啐道:“呸!狗仗人势,得意个什么劲!”
智雪看着那衣服,心下觉得那衣服着实好看,但是也觉得有些华丽了,跟玉黎平常穿的不太一样,便问道:“难不成去宫里,一定要穿成这样吗?好看是好看,但是……”
玉黎冷冷笑了笑:“还让我在宴会上得脸呢,我一个庶子,穿得跟个皇子似的,她是存心想让我去丢人现眼啊。”
“幸好咱们自己还备了一套。”碧笙将之前就做好的一套衣裳拿了出来,抖了抖,准备伺候玉黎穿上,“到时候您便说我一不小心将那衣裳染上了污渍,夫人要追究,也只能拿我出气。”
玉黎顺势穿上衣裳,笑了笑道:“不必如此,她不会来找我麻烦的,这衣裳若是拿到祖母那边去,她也得不到什么好。”
等玉黎打扮停当,便去门口和玉章辞玉绾一同前去,玉绾是来的最晚的,显然刻意打扮过,桃花云雾烟罗衫和散花百褶裙衬得她人比花娇,外面披着一件云丝披风,模样甚是仙气袅袅,她一走过来,便仿佛仙子下凡,一步一生莲,在场诸人的目光都凝滞在了她身上,半分都不能移开。
但是玉绾还没得意多久,她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玉黎……
他穿着一件秋衣,浅紫檀色本是非常不起眼的颜色,可是衣襟两边描有白色的云气纹,延伸至两肩,而领口露出来的内里中衣却恰好相反,以白为底,以浅紫檀色作为云气纹的颜色,内外相互映衬,再加上垂腰的乌发,显得玉黎那张本有些y-in柔的脸多了几分俊逸与贵气,最恰到好处的则是衣襟上绣的两朵粉色桃花,简直是令人眼前一亮,让他平添几分温柔清纯之美,那本来y-in柔得有些过分以至看上去风尘低贱的气质完全被掩盖了……
站在那里的,就是一个俊美清逸气质出尘的少年,就好像哪个世家大族j.īng_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优雅和矜贵。
而且玉绾分明觉得,他只消衣襟上的两朵桃花,就将自己的桃花云雾烟罗衫和散花百褶裙衬得十分艳俗,把她整个人都衬得如同一个只知穿红戴绿的村姑似的!
她气得要死,心想自己母亲不是给他做了一套华贵无比的衣裳吗?他为什么不穿?本来那套浮夸的衣服可以衬得她更加清水芙蓉更加仙气氤氲才对!
她缓缓朝着玉黎走去,面上带着姣好的笑容:“三哥怎么穿得如此朴素?母亲不是为三哥准备了衣裳?三哥不会是嫌弃母亲准备的衣裳吧?”
玉黎也跟着笑得温和:“正因为母亲的衣服我太‘喜欢’了,所以舍不得穿,怕‘穿坏’了。”说着,眼带讥讽地看了玉绾一眼,转身准备上马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