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慈光(重生) 作者:吾心大悦(六)【完结】(12)

2019-01-18  作者|标签:吾心大悦 穿越时空 励志人生 天之骄子 宫斗


  怜霜看沐慈目光坦诚,这才安了心。
  很快,卫终顶着牟渔一道一道的眼刀,亲自过来说:“事情都办妥了,殿下可以把人带走。”德光帝不会为难楚王的。
  怜霜体质极弱,承受不住大起大落的情绪,心头一松,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心却真正安稳了下来。
  他听过无数甜言蜜语,天花乱坠美好绝伦,他小时候还信过,可最后一次一次失望,他才明白男人的床上说的任何话都不能信。
  楚王留下他,没碰他,简单几句话,坦诚直接,却叫他安心相信。
  楚王说“你自称‘我’。”把他当个人看待。
  楚王说“我应了,就会做到!”对他也信守承诺,哪怕自己动机不纯。
  楚王说“收拾东西,然后跟我回家。”回家?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回家”的感觉。
  楚王说“别总想东想西,首要是好好活下去,才能想其他的事……”
  楚王没有哄自己说一定会对他如何如何好,一定会帮卫氏平反……可每一个字,他都那么相信。
  怜霜晕倒在一个温暖的怀里,眼角滑下一滴自己的眼泪……忽然有一种,现在死了,也不会怨恨的感觉。
  ……
  关于楚王新宠的八卦,已经在街头巷尾传开,各种版本的话本在各大酒楼茶肆流传。泰和楼没允许说书先生说这个话本,为此还影响了一点生意。
  沐慈表示:有钱赚就行,其他都是小节,让人去说。
  怜霜成了梨园同行羡慕的目标。权贵又最爱赶时髦,附庸风雅,更以亵玩戏子为乐。谁知楚王对此早有防范,继官员不允狎妓后,开始清肃梨园行的风气,为此抓了好些犯禁的官员,以私德不修为由夺官贬谪了好几个。
  大幸虽然风气开放,但世家众多,等级森严,一个戏子是怎么都不能登堂入室的。苏砚虽支持肃清风气,但还是一本弹劾奏折,就把楚王告了。顺带指责德光帝糊涂,怎么能允许楚王给戏子赎身,带回府?
  说到底戏子只是个玩物,不立妃上谱甚至连个侍婢的名分都没有,也不能生孩子玷污皇族血统,所以真不算什么太大的麻烦。其实这是闹得沸反盈天,最敏感还是怜霜的身份,虽然卫氏一事距离现在有三十年了,但老一辈人都清楚其中猫腻,知道卫氏冤屈。还有人在心里嘀咕——楚王是不是准备翻案?
  但是,卫终留了个心眼,只把怜霜的卖身契转到楚王府名下,并未除去他的奴籍,御史的火力都落了空。了不起就是楚王府多了个会唱戏的家奴,能有多大事儿?
  不过是给楚王添几道艳色的花边。
  ……
  沐永清和沐广孝恰遇到把茱莉送回泰和楼的贤世子,三人自然混到一起吃饭,然后分享八卦。
  沐永清一个人说得眉飞色舞,把“楚王怎么带走戏子,锦衣卫怎么一个人揍扁京兆府所有差役”的场景描绘得生动激烈。
  贤世子笑着点点沐永清:“阿清,你说这话我就知道你不是亲见。我还算了解楚王,他不会为私事让锦衣卫攻击出公差的衙役的,这个人公私分明得很。”
  沐永清不服气,推推正发呆的沐广孝:“喂,你亲眼看到的,你说是不是?”
  “啊?什么?”沐广孝这几天都神思不属。
  “喂,你怎么了,丢魂了?你说你看到了,当时是不是很激烈?”
  “哦,没有,我只是远远看到楚王抱着怜霜走了。”沐广孝说完又发呆了,不知在想什么。
  贤世子这会儿也没心思管沐广孝的心情。他其实知道这事,气楚王转头就另有新欢,还是那样一个脏东西……又想着自家憔悴的大侄儿,替他的感情不值,心里堵得慌,匆匆吃完饭就回家去了。
  
  第317章 生死虚妄·意外
  
  最近定王府里气压极低,沉闷地不得了,原本顽皮的男孩子们也消停了。
  贤世子回府时,定王正在听钱王妃说一些风花雪月的话本故事。不谙世事的钱王妃,像是整个如死水潭一样的定王府里唯一生动的风景,定王最近很爱呆在家里,听妻子婉婉说话,像是一个逃避现世的港湾。
  贤世子也赶紧搬了个凳子坐着听,一脸认真,心思却飘得远了……他有时候很羡慕自己的老娘,一辈子过的浑浑噩噩,可谁又能说她不幸福呢?
  也许,天下人都觉得自己活得很明白,其实很多人都没活明白。
  钱王妃身体不好,说了一会儿就累了,贤世子亲自照顾她歇下后,就看着定王。定王知道他有事,跟着往外走。
  贤世子把打听到的八卦说给定王听:“楚王最近弄了个戏子在身边。”
  定王最近很爱叹气,叹口气说:“既如此,婚期定在十二月初一,就不延期了,你……去劝劝阿松。”
  订婚期时定王还在气头上,这些天冷静下来就觉得楚王的顾虑不是没道理,阿松这状态……所以他一直在考虑,婚期是不是定得仓促了。
  现在他一听说楚王的事就有些心惊r_ou_跳,这心态……还是按原定的日子,尘埃落定才能放心。
  贤世子应下,又劝:“阿松闲着没事容易胡思乱想,父王还是要叫他做些事吧,忙起来就忘记了。”
  “也要他肯做,”定王头痛揉额,“对了,请封世孙的折子有没有消息?”
  贤世子为难:“听说被陛下留中不发。”
  “怎么回事?”
  贤世子摸摸鼻子问:“陛下知道他们两个的事,是不是不满我们……”在打压、对付、欺负等等词语上选择良久,都没个合适的,才支吾道,“不满我们和楚王闹矛盾?”
  定王冷笑:“你当皇帝没脑子?没他默认,谢府敢应下婚事?他这是想两头逢源,做给楚王看的。”又拧眉,“算了,我找时间去问问,这你别管了。”
  “哦,好。”贤世子要走。
  定王叫住他说:“我听说阿柏的复健不做了,腿脚也看着不太好……”
  这有点敏感,贤世子立即表态:“阿柏是我儿子我清楚,他绝不是对阿松有意见。”
  定王叹气:“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是有怨,恰恰相反,他这是……想让阿松这个世孙做得更名正言顺。但你去和他好好谈,不需要他这般做……再怎么样,别拿自己身体乱来。”
  贤世子才放心,点头。想到自己家那个也死气沉沉的儿子,还有老三家那个儿子……贤世子也要叹气了。
  今年是不是犯太岁?事事不顺?这一王府的糟心事……得找个时间去拜拜佛了。
  沐若松呆在春笋院,好几天没踏出过屋子,整个人像是没了精气神,方氏和沐如栀两个人在白天轮流盯着他,夜里总有弟弟找理由挤着和他睡……他身边从来不离人,哪怕如厕。
  大家都怕他……出点什么事。
  沐若松瘦了许多,双目无神,似个雕塑一般坐在榻上一动不动。沐如栀也坐在榻上,小丫头最近也多了许多心思,撑着脑袋在发呆,才短短几天看上去已经长大了不少。
  贤世子进来,沐如栀轻声打招呼行礼,这动静根本没惊动沐若松,他像是已经进入了另外的世界,对人间已经无知无感。
  贤世子道:“榧儿找你,你去玩一会儿吧。”沐如栀乖巧出去了。贤世子才搬个椅子坐在沐若松对面,说:“想听楚王的消息吗?”
  沐若松目光闪动一下,但那道光如烟花般,一闪而逝,在死水般灰暗的沉寂中,仿佛只是一种错觉。
  贤世子心道:还有牵挂就好。他自顾自说:“你们……当天,楚王就开始处理公务,大力整顿军务,回顾军演得失,敦促巨鹿那边生产武器,研发民用成药……”
  沐若松沉默,沉寂。
  “他还把军演武器的图纸给了军器监,把军演制度推行到了全军,武将现在喜得什么似的,常山王那家伙天天催兵部的军器监做军演武器,好也去尝试一下。”
  贤世子看沐若松眉目不动,却知道他是听进去了的,继续说:“昨天他还整倒了御史大夫,陛下把孟志给贬到了岭南。楚王推荐苏砚做了御史大夫。我还听说陛下和永嘉公主大吵了一顿,险些反目。看样子不知道永嘉怎么惹到楚王了,一起被整治了。”
  沐若松仍然木着脸。
  “今天一大早他还打算建一座大学院,已经选好了址,就在牛家村,名为明理学院,正在召工匠准备破土动工。”
  沐若松还是没触动,贤世子叹口气说:“阿松,你觉得他有多在乎你?你在这里为他煎熬,像个活死人,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该做的事一点没拉下。”
  沐若松目光微动。
  “而且,我现在说的可能你不爱听,但这是真的。”贤世子盯着沐若松的眼睛,决定加把火,“他有新欢了,才和你分开几天,他就有了新欢。”
  沐若松的眼睛才聚焦,看着贤世子,好像不明白贤世子在说什么。
  “今天他为了一个戏子,亲自带着三百锦衣卫去抢人。因那个戏子是卫氏后人,他还派人入宫请旨,指名道姓得了恩赦,把戏子带回了王府。我没骗你,天京城街头巷尾都传得有模有样,有人亲眼看见他抱着那戏子坐追星车回府。”贤世子手放在沐若松的肩膀上,摇了摇他,“你醒醒吧,他根本不爱你。”
  沐若松拨开贤世子的手,脸上试图勾出一个笑,却僵硬如石,几天没说话的嗓子哑地几乎无法分辨:“你……不懂。”
  ——沐慈不管喜欢谁,都不用抢人,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得到一个人,他大张旗鼓去抢一个颇受争议的人,是在做给我看。
  “是啊,阿松,我是不懂。我不明白,相爱却分离的两个人,是应该像你一样失魂落魄?还是应该想像他一样风过无痕,照样活得恣意风流?”
  沐若松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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