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慈光(重生) 作者:吾心大悦(六)【完结】(17)
虽牟渔说起来轻松,可跟在沐若松身后过来的王梓光一听,只觉凶险,这种伤势在科技发达的现代都不一定能救回,别提缺医少药的古代了。
男神这会儿说不定怎么头痛煎熬呢。
沐若松不清楚啊,在他心目中沐慈是无所不能的,他放心了,心中最后一丝难过散去,道:“多谢阿兄特意赶回来。”
“阿弟让我回来,我在那儿也帮不上忙。”牟渔道,认真看着沐若松,“好了,希望我来得及时,外头还有人手,你说吧不用怕谁,有什么想告诉阿弟的都可以说!有事办,我也会做到!”
定王等人:“……”完全把一整座王府的人当死的啊。
沐若松目光温柔下来,只是摇摇头:“本来也没什么,我只想让殿下答应我几件事。当然,阿兄您应下也一样的。”
“是什么?你说!”牟渔道。
沐若松却不问什么怜霜白霜,只道:“凤落会做我唯一的副官,不管我升到什么职位。但除了他,我还需要五百近卫,我希望由阿兄给我人手,将来扩充,我也只认殿下和阿兄给的人。”
近身心腹只用楚王给的人,这代表什么?绝无异心,绝对的效忠啊!贤世子努力挤出一个笑:“阿松你说什么傻话,咱们家人手有的是,你麻烦人家楚王干什么?”
沐若松不理他,只盯着牟渔。
贤世子下意识看向定王,发现定王似精力不支,正在闭目养神。
牟渔点头:“一点小事,阿兄答应你!”
沐若松又道:“我成了世孙,婚礼之后必须入东郊大营历练,毕竟是家族责任,我想推也推不掉。不过我在西山大营有些用得顺手的人……阿兄不如更大方点,都给了我吧。”
牟渔这下真是畅快,勾唇一笑,点一点沐若松:“你小子可以啊,当面挖墙脚。行,冲你还叫我一声‘阿兄’,指挥使及以下,你看上谁就调谁过去!”
定王府诸人:“……”还真是当面挖墙脚啊——自家世孙挖自家墙角。
沐若松又道:“另外,军需、药品和新式武器……”
牟渔更加大方:“给你内部价,你想买什么型号,想买多少我们就卖你多少。”牟渔话锋一转,郑重道,“不过丑话说前头,有些东西是不对外卖的,我们只认你,若出了问题,找的也只有你。”
“我明白!只认我一个,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沐若松站起身,把身上披风还给牟渔,“阿兄要处理的事情一定很多,我就不留您喝酒了,您请!”
这就送客了。
牟渔本来也不是来喝喜酒的,膈应,还真就放下贺礼,走了。
沐若松目送牟渔离开,脸上恢复岩石般的冷硬,捡起地上喜服,一件一件机械地往身上穿。
定王睁开眼睛,目光悲凉,语气中有说不出的疲惫:“阿松,脚跟还没站稳,就敢当我的面卖了整个御前军?”
控制一个军队,必须捏着统帅、军需、武器这几样硬件,沐若松这般行事,是打算把整个御前六军送到楚王掌心里。而定王发现……他已经无力阻止这种趋势,毕竟他年纪大了。而且,有楚王的支持,他打压不了沐若松的崛起。
再说,打压沐若松,他这么费劲巴拉不是白忙一场了吗?
定王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怎么走都是个死结。
沐若松不紧不慢系喜服的衣带,抻一抻衣袖,没什么诚意道:“祖父多虑了。”摆明不想多谈,抬脚往外走。
“站住!”定王沉声怒喝。
沐若松并不理会,一步一步往外走。
“你心里有怨,冲祖父来,别把一家子人拉去陪葬。”定王道。
沐若松站住了,没有回头,望着白雪皑皑的远山,淡淡道:“我怨什么?我不怨,我会好好成婚,做好这个世孙,领将带兵,争得荣誉。这不是您期望的吗?我只不过和侍卫六军谈一点合作,互利共赢,怎么就是卖了御前军?我今天当您的面,只是不想玩下作手段。至于您怎么想,并不重要……祖父,您不可能占尽好处。既然想培植我,让我掌权,那么我一步一步会怎么做,我说了算!”
沐若松说完,头也不回,抬脚往前走……一步一步,坚定有力,没有迟疑。
定王气得手都哆嗦了,指着沐若松的背影半天说不出话。贤世子怕他出事赶紧安抚,定王气得踹他一脚。
“都怪你不中用!”
贤世子哪里敢呛声,说实话他刚才也被沐若松一瞬间爆发的气场给镇住了,玛淡啊,真是楚王养的好狼崽子,平时不叫,咬一口可真疼!
忽然,定王气过头,怒极反笑,从齿缝里蹦出句:“臭小子,比他爹还有种!”
当年贞世子惊才艳绝,都不敢当面和他对着干,更没这么狠!
定王都不知道该庆幸自己后继有人,还是骂这一只狼崽子了。
第320章 婚礼
王梓光惊魂未定,把祖孙之间的交锋说给朝阳听,朝阳听了也是半晌无语,只庆幸:“好在阿慈没坏心眼。”不过想来,若沐慈不够好,也不会让沐若松对他死心塌地。
沐若松穿着大红喜服,在家人的注目下,跨上了高头骏马,去谢府迎接他的新娘。他的妹妹沐如栀混在人群,看着他,对他灿烂一笑,挥手。
方氏因为守寡,并不适合出现在喜宴上,不吉利,哪怕她是新郎的母亲。等沐如栀目送他大哥的迎亲队伍消失在长街尽头,她才收了笑容,回去对她母亲说:“大哥去接新娘子了。”
方氏大松一口气,心里念了声佛。
青阳国公谢府
谢逊再次确认:“楚王真没回来?”
“应该是,梅家三郎生死未卜,他回不来。”报信的人说。
谢逊揉了揉眉头,他不希望自家女儿的婚事被搅合了,特别是沐若松被封为世孙之后,灭掉了他的一切犹豫。
至于女儿嫁过去,会不会幸福?
现在想还有什么意义?总之比剪发出家,青灯古佛一辈子要强。再说,他对女儿的美貌和x_ing情,有信心。
“国公爷,新姑爷已经到门口了。”家仆进来打断谢逊的沉思。
鼓乐声传到他耳里,谢逊问:“你确定是定王府世孙亲自来迎吗?”
“是新姑爷没错,小人上次看过他,不会认错。”
谢逊这才松开眉头,露出一个笑容:“好,去后院通知夫人和四娘,准备哭嫁。”
“是。”
谢逊满意点头,不管怎样,定王府世孙亲迎,已经说明了态度。
……
谢娡是真的在哭,虽然这些天待嫁,那个高健的身影在她梦里出现过很多次,每次都要被他那蹙眉不愿的样子吓醒,可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不嫁也要嫁过去了。
在听到他成为世孙,亲自上门迎娶,谢娡心中生出了一点期待。但更多是空茫无依的恐惧……她就要去别人家,做一个妻子,一个媳妇,甚至一个……一个母亲。可是……他是否还是不乐意的?
未来渺茫的恐惧感,让谢娡在谢夫人哭嫁的时候,也跟着落泪。
喜婆立即劝,这个乌鸦嘴说:“新娘子可不能哭,不吉利的,哭一声要哭一世的,快别哭了。”
谢娡实在忍不住,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搞得谢夫人都不敢哭了,赶紧给女儿擦泪,又忙着补妆,安慰女儿:“哭什么,别怕,他是个稳重能干的,如今又成了世孙,将来的前程是顶好的。定王府家风也好,对嫡妻是最尊重不过的,他一定会对你好的,别怕。”
谢娡怎么能不怕?
谢夫人含蓄问:“今晚也别怕,母亲告诉你的那些法子,你都记住了?”
谢娡红了脸,也忘记哭了,声如蝇吶说:“记住了。”
谢夫人又想哭:“我舍不得你这么早就……你还小呢,我本打算多留你两年,不过今天嫁了也好。乖儿你记着,男人喜欢女人白天娴熟,可到了晚上……别害羞,他是你丈夫,你只对他这样,不是不矜重,你只是喜欢他,明白了?别对外人说,这是谢家不传之秘,将来只能对你女儿说,记住了!”
谢娡脸更红了,点头。
外头使女一直在报:
“姑爷连做了十八首催妆诗。”
“姑爷轻轻一箭就- she -中了连心结。”
“姑爷一只手就把外头起哄的小子都放倒了。”
谢夫人忍不住问:“可伤着了人?”那些小子是谢府亲戚小孩,从八岁到十二岁,正是好闹的年纪,要为难为难姑爷的童子。
“没有,也不知姑爷使得什么巧劲,一个一个都倒在地上哼哼,可身上一点伤也没有,他们也都说不痛。”使女星星眼,“姑爷太厉害了。”
听使女的语气,感觉未来丈夫很英明神武的样子,谢娡脸都红透了。
使女又说:“就是不爱笑,看上去挺怕人的。”
一句话又把谢娡的脸吓白了。
谢夫人把使女拍走:“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这样稳重的男人才好呢。”然后安慰女儿,“放心,我打听过,他虽面冷了点,可心善,是个会替人想的,你不用怕。再说他今天这表现,不是不愿意的。”
“真的?”谢娡小心肝儿“彭彭”乱跳,一张被脂粉都盖不住艳光的小脸也绷得紧紧的。
谢夫人又劝:“他毕竟从小没了父亲,要撑起重责,不爱笑也是能理解的。你多体贴他一点,人心都是r_ou_长的。”
谢娡一想到将来两个人相处,就有点……脸红红。
谢夫人看女儿的情态,忍不住将女儿抱在怀里:“乖儿,娘和你说的都是讨巧的法子,夫妻两过日子,一心讨巧是不行的。人那,只有真心才能换来真心,你真心对他好,设身处地为他想,善待婆婆和小姑,他是石头做的心,冰雪做的人,你只管拼命去捂化他。儿啊,娘真舍不得和你说这些,可不说不行。那是定王府,你嫁过去,除了死,连休弃都不能的……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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