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搭把手,今下午别家又进了货,玛德这群人真是哪有空就往哪放,没看到我家货在里面么,把我家货挤里面我怎么拿?!”大姐骂骂咧咧的,手脚动作却不停,踩着箱子一步一步往上爬。
夏嫣然咽了咽口水,小声问了一句:“那个,我……我家的货,在哪里?”
“自己不会看?”大姐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夏嫣然又抖了抖。
这个大姐太凶了啊!小赵平时上班都是怎么过来的啊!qvq
于是夏嫣然眼睛放在大姐身上,看着大姐越爬越高,足足爬到了两米多高的时候,才停下来,又向深处爬了几步,过了十几秒,她从里面拖出一箱货。
“小姑娘过来接着,然后放到铲车上码齐了。”
夏嫣然赶紧走上前,她左顾右盼够不着大姐的手,又没有梯子,大姐的头从箱子后露了出来,奇怪道。
“你在干嘛?”
“我,我够不着……”夏嫣然快哭了。
“你是智障么?!旁边那么多箱子,不知道拿过来垫脚啊?!”
“啊?可,那不是别人家的货么……”
“没关系,踩不坏!赶紧拉一个过来!”
夏嫣然冒着汗拉了一个箱子过来,箱子比她想象中重了不少,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拖了过去,结果等她接到大姐手中的箱子的时候,大姐手一松,货物直接砸在她手臂上,她胸口的骨头差点没被压断。
“哦,忘了跟你讲,这东西还蛮重的。”大姐已经背过身去搬第二箱,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对夏嫣然道。
夏嫣然疼的红着眼睛,颤抖着把货物放到铲车上,闻言心里快吐血。
这种话为什么不早说啊!!
夏嫣然以为搬货已经是很累的事了,直到她跟着大姐一起把铲车拉到超市里,开始往堆头上码货。
他们把货堆的足有两米高,夏嫣然看着头顶高出自己五十厘米的箱子,心惊胆战着,害怕一不小心货砸下来,把她给砸傻了。
他们穿过晚上高峰期时的人流,叫卖声不绝于耳,开到最大音量的小蜜蜂从自己身边经过,夏嫣然觉得脑袋都大了。
两人走到堆头时,堆头上已经空了,大姐吩咐着夏嫣然,几个人一起拆箱子码货,夏嫣然站的高高的,把沉重的礼盒一盒一盒用最快的速度,争分夺秒的码进这个不到十平方的空间,码完一层便搭上一个厚铁板,厚铁板搭了四五层,红艳艳的礼盒撑起了排面,夏嫣然上货的胳膊已经酸痛的抬不起来了。
大姐给了夏嫣然一个小蜜蜂,夏嫣然愣愣的接过,大姐又递给她一张纸。
“戴上小蜜蜂,用最大的音量给我喊,就按纸上的喊,人喊来了我来推销。”
夏嫣然听话的戴好,看了看手上的纸条,只觉得一阵尴尬。这种电视上放的广告词,让她用小蜜蜂喊出来,真的……
夏嫣然很想说臣妾做不到啊,但在大姐威严的目光下,她只能逼着自己去做。
她真的很想问问小赵,为什么每次打工回家她都能那么淡定,甚至还有时间做小糕点的。经历了这一天,夏嫣然对邻居小赵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在这个时候,她就愈发的想念今天晚上才能回来的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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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夏嫣然崩溃的是,她从下午两点,干到了晚上九点。中途六点多大姐让她去吃个饭,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对大姐勉强笑了笑,然后瘫在了超市的按摩椅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太累了,累的完全走不动路了,别说吃饭,她连动下手指都做不到。
睡前她回了下隋艺的消息,隋艺今天刚从外地回来,这个点也不知道她到家了没。
夏嫣然迷迷糊糊的想着,手上动作越来越慢,最后拿着手机睡着了。
半小时后,夏嫣然被大姐叫醒,她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刚叫了隋艺一声,就看到眼前人是大姐,她吓了一跳,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你怎么在这?晚饭没吃啊?”大姐一边取下围巾一边问她。
夏嫣然局促不安的站了起来,小腿肌肉的酸痛好多了,她动了动脚,对大姐笑了笑:“太困了,来不及吃了。”
大姐看了她一眼,从自己包里拿出个热腾腾的包子,扔到了她手里:“就剩一个,我也来不及吃了,你赶紧吃了,吃完去堆头,货要补了。”
夏嫣然慌里慌张的接住包子,看着大姐转身离去的身影,突然鼻子一酸,莫名有些感动。她打开塑料袋咬了一口,是豆沙馅的,正好补充点糖分。
晚上得超市比下午更加热闹,今天是办年货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过年了,她跟隋艺一般都是回隋艺家过,办年货这种事,一直都是隋爸爸办。从隋心有女朋友开始,女朋友就有种奇怪的热情,从那之后家里的年货都是这个未来儿媳妇置办的,所以夏嫣然和隋艺反而是从来没体会过这种办年货的热潮。
不如以后也试试和隋艺一起办年货吧,感觉很有年味呢。夏嫣然想。
等夏嫣然小跑着赶去堆头的时候,大姐已经和另一个小伙子把货拉了过来,夏嫣然忙上去帮忙。
超市里人潮涌动,走了一波下一波就会接上,收银台处每个人都拉着满满当当的推车,更有甚者一拉拉好几个推车,礼盒堆得高高的,喜气洋洋。
隋艺八点多的时候才到了家,想给夏嫣然打个电话,又怕影响夏嫣然工作。思考了一会,她理了理压根没脱下来的大衣,余光瞥见沙发上一条围巾,她头痛的走过去,拿上,然后出门。
隋艺也是第一次看到超市里有这么多人。她凭着印象向夏嫣然做促销的地方走去,奈何路上人太多,走着走着她都晕头转向了。
等她好不容易找到夏嫣然的时候,她瞪大了眼睛。
也不怪她惊讶,夏嫣然温温和和的个- xing -,平日里从来都是温声细语说话的,这时候夏嫣然却是现在堆头上,扯着嗓子叫卖着,脸上的妆早没了,汗水濡- shi -了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