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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哪有双全法。
七十七、寒色远
当柳央芙正被巴国少年撵着在球场上带着足球乱跑的时候,二皇子正在命人查太子的绯色事件。
深红锦袍的俊贵青年坐在主座上,抚着额头正听着厅堂里门客的谏言。
门客们吵起来早超过了五百只鸭子,人人都想在主上面前出点风头,结果便是差点要把主上吵死。
“安静些。”容祈年捏着眉心,冷下声来,“皇帝偏宠太子,即便污他谋反,皇帝怕是也让了他。”
年轻谋士心里是不信的,皇家哪有这般深情厚谊,话上便是:“近来太子一党行事高调。此举意在给朝堂施压,迫使暗中观望的官吏投诚。”
“太子近来虽气焰极盛,却有煽动朝野之嫌,已触了皇帝的逆鳞了。”
容祈世冷哼一声,这离间计高不高明,能使那父子俩有什么间隙?要知道,蛇之七寸、龙之逆鳞……
容祈年在一旁一贯的低着头沉默着。本以为今r.ì就挨磨过去了,还是被胞兄抓起来骂。说的不外乎是要他记着是谁的兄弟,也别记挂着哪个人。
可是那个人由不得他牵挂。
七十八、少年言
“站着!”一声短喝僵住了正欲出院子的柳小公子,柳太傅冷脸问他,“今儿又是要去哪儿?京中事不平,最近不要跑出去。”
柳央芙脸色不佳,掩在袖中的手缓缓攥成拳:“朋友约我……”
还未说完,一只大手便按住他的左肩,低压着声说:“是让你天天跑去太子东宫的那位朋友吗?”
柳央芙实在没想到父亲会说出来,错愕了一下,但又很快回过神来,轻轻扭了一下`身子正对着柳昪。
“儿子今r.ì、昨r.ì、前r.ì,都是去的东宫,东宫的那位’朋友’,是从小到大,最重要的朋友。”
从小到大四个字出来时,柳昪就觉得自己失了言语的力气。
少年心底还是含着恨的吧,十几年的远离让他们没有约束的资格。
见父亲退了一步,柳央芙忙说:“待我回来再说。”急匆匆朝家门跑了,看起来还用了上乘的轻功。
柳昪深叹了口气,忽地又瞪圆了眼睛——
千难万怪只能怪东宫里那个自己教大的小子挖了自家的墙角!他真是万万没想到啊!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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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卿。
七十九、相思恨
江尚吓得一愣。冬末天凉,棉衣也抵不过念阑居里的森然冷意。
他跑过来时帝王无力地靠在太子身旁,棋盘上几抹晕开的艳红血色刺人神经。那人微阖着眼,脸色白得吓人。
肖像着某人的太子殿下脸色黑得可怕,他只敢匆匆一瞥便低下头扶着皇帝进了房。
侍者们拿了他药箱放在他手边,当江尚拿起药枕金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颤得不成样子。
立在石桌旁的缃服青年手中握着一枚紫玉的棋子,凤眸微垂,正是沉默时刻。
念阑居里的宫人慌乱跑动着,一片混乱。青年把玩着棋子,回身接住了奔过来的少年。怀中人微扬起头,琉璃黑的瞳仁里映着他轮廓:“没事吧?”
容太子后背一僵,汗液以超常的速度渗出浮在额上,以前顺口而出哄人的话现在卡在喉咙里,他只好轻轻吻在他耳尖上。
柳央芙却以为情况严重,在会被人瞧见的园里就轻抚着他的背。
不过当少年驻足窗边用练武之人很不错的耳力去听里面动静时,眸色微微寒起来。
八十、伤心事
床上的男人除去金龙常服,卧在床榻中的样子竟那般的脆弱。俊美样貌硬了棱角,平添沧桑。
微凉的指尖探上他的脉搏,还未确诊是否是中毒的脉象,榻上的男人闷哼一声,唇角缓缓溢出了黑血。
江尚取了干净丝帕过来,替他拭去唇边污血,却又慢慢缓下了动作。
这个人,安静地敛去当年的潇洒肆意,已不是年少的模样了,而他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