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阿福给孟初霁准备斋饭,今天没有下雪,厢房昏暗,寺外光线通透,特意搬了桌子到檐下吃。
孟初霁正夹着菜呢,跟前大片y-in影挡在了面前,接着那人就落在了他的对面,不开心地说:“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吃都不叫我。”
孟初霁懒懒抬了眼皮子,笑了:“你又没让我叫你,我干嘛要叫你。”
这小妮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还没哄呢自己就好了。
阿娇一噎,不理他,转看向摆菜盘的阿福道,“你,给我拿副碗筷过来。”
阿福哪儿敢得罪阿娇,游湖的时候他就见识了她的脾气,忙不迭就去了。
孟初霁一边夹蔬菜,一边调侃她:“公主殿下不生气了?”
阿娇抱胸撇过脸,骄傲又不屑地哼道:“我才没有生气,你别小看我,我心胸很博大,比太子皇兄还要博大。”
“哦——”
孟初霁悠悠拉长语调,戏谑意味更重。
阿娇面上挂不住,瞪了他一眼,等阿福拿上了碗筷,埋头吃起东西来。
太平寺的斋饭很素,都是水煮的青菜,阿娇吃了两口就想嫌弃难吃,抬眼看到孟初霁吃得习以为常,又不想被他比了下去,堵气似的把一大碗难吃的斋饭全吃光了。
孟初霁意外地瞧了她一眼,阿娇心里便得意起来,看吧看吧,她才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呢,她也是吃得了苦的。
孟初霁只吃了小半碗,搁下筷子,吩咐道:“阿福,东西收拾一下咱们走。”
阿娇唰地跟着站起来:“你去哪儿啊?”
孟初霁唇角勾起,笑容十分明朗:“吃了几天的斋饭嘴巴淡,下山去打两只野味烤烤,我看你吃了这么多应该吃不下了,就不带你了。”
“……!!!”
过分。
最终,阿娇还是死乞白赖的跟着孟初霁下了山,就在山脚下离太平寺不远,在附近打了两只兔子。
孟初霁揪着兔耳朵,兔子蹬着双腿,红眼睛可怜兮兮,阿娇蹙着秀眉,愤然指责道:“它那么可爱,你怎么可以吃它?你有没有点人x_ing。”
半个时辰后。
“嫂嫂,我还要只腿。”
“没有了。”
“嫂嫂……”
两只兔子只吃了一只,吃的那只是灰色的,还有只白的留下了。
因为这只白兔子毛茸茸生得胖,毛色纯白没有一点杂色,看起来像个雪球。
被孟初霁揪着耳朵的时候,它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浑然没有自己被人抓住的自觉x_ing,乖得像个绒毛玩具。
孟初霁将这只白兔子给了阿娇:“喏。”
“干嘛?”
“给你养着。”孟初霁很是识货道,“这是罕见的纯种雪兔,拿到市面去卖也要卖很多钱呢。”
阿娇抱着兔子,拍了拍它身上的C_ào灰,惊诧道:“真的假的?”
“假的。”
孟初霁抛下一句话就悠悠走远了。
寺里的生活的确很清贫,但是也颇多乐趣,寺中有几个小和尚都是山下不知被哪个狠心父母丢了的,寺中僧人见到了就抱上来养,养大了收为弟子,这几个小和尚从小身在寺庙,但没有大和尚的刻板严谨,非常爱玩儿,阿娇和他们很合得来。
阿娇跟他们一道在空地上跳格子,格子是用树枝拼的,孟初霁就坐在他们旁边晒太yá-ng。
看过家书以后,孟初霁的心情r.ì益好转,他本也不是那种悲秋伤ch.un的人,成r.ì沉湎忧郁之中,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
随行的阿福和刘大夫在寺庙里闷坏了,偷偷撺掇孟初霁关起房门打几盘牌,孟初霁想:这要是真背着阿娇打牌,阿娇不得把房顶给拆了?
刘大夫沉默,阿福不知道是缺心眼还是胆子大,低着嗓音道:“咱们把公主叫上不就得了,本来也是四个人打的,这不我们凑不着人才三个人打么?”
阿娇观察到他们这边不对劲,房子不跳了,跑过来好奇问道:“你们在商量什么好玩的事儿,带我一个。”
孟初霁狠狠剜了阿福一眼,这蠢丫头真是不要命了,居然想带坏公主,回去叫裴璟发现了,裴璟岂不活剥了他?
转念一想,哦,对,他们不会再回去了。
于是问:“我们要打牌九,你来不来?”
“牌九?”阿娇听着新颖,高兴得不得了,“来来来。”
佛门清净之地当众打牌显然是不合适的,所以要关起房门来打,不能让寺里的僧人发现了,免得败坏了皇室声誉。
四人围着四四方方的桌子,正好一人一方,照旧是输瓜子的规矩,阿娇上起手来极快,上来输了一把,之后就将他们仨打得落花流水。
连赢数把没意思,阿娇一边抓牌一边道:“你们别让着我啊,玩就要玩得开心,牌桌之上不分礼仪尊卑。”
孟初霁:“……”
刘大夫:“……”
阿福:“……”
并没有让谢谢。
是我们技术太菜了。
根本不配跟您上一个牌桌。
如此消遣了几天,约莫是裴璟被太后绊住了手脚好不容易腾出了点空,他传了一封书信过来。
信还是阿娇第一个拿到的,手举得高高的,蔫坏蔫坏地说道:“想要吗?想要求我啊,求我啊!”
孟初霁瞥了那信笺一眼,嘴角翘起:“我为什么要求你,我又不想看,你可以自己拿着看。”
阿娇不信。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夫妻两人应是互相牵挂,相思成疾,孟初霁怎么可能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