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洛离璟撇撇嘴,然后又道,“我要赔礼。”
顾千沉轻笑出声,含着笑意问道:“殿下想要什么?”
“我还想吃。”洛离璟抱起万沉,让它和自己平视,“再放不会坏掉吗?”
顾千沉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说道:“好吧,不过殿下,不能多吃。”
洛离璟撇撇嘴,用鼻尖蹭蹭万沉的头顶,说道:“对牙不好是吧?本殿知道。”
顾千沉抱过万沉,然后说道:“去吃吧。”
洛离璟耸耸肩,直奔之前顾千沉放盒子的地方。
顾千沉抱着万沉摸了摸它的脑袋,轻声呢喃道:“这小屁孩儿,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
另外一边,摘星楼里,洛麒豫和国师正坐在一起下棋,洛麒豫执黑子,国师执白子,阳光洒在棋盘上,棋子映- she -出星星点点的反光,使得整个棋盘仿若一个星盘。
洛麒豫乐呵呵地落下一子,然后说道:“搞小动作,嗯?那孩子有点意思,若不是朕安排在玉清宫的暗卫来报告,她这一招可就连朕都瞒过去了。”
国师笑着摇摇头,跟着落下一子,道:“陛下,不过一个杂役太监能成多大气候?”
“国师这话可就有些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意思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洛麒豫说着这话,剑眉挑了挑,一脸揶揄的表情。随即落下一子。
国师面色如常,对洛麒豫的表情视若无睹,两指捏着一枚棋子,指尖轻点落下一子,道:“臣愚钝,不知其中深意。”
洛麒豫笑笑,落下一子,道:“国师,你输了,你不管行事还是下棋,都总是太中庸了。那孩子只是想培养一个可信之人罢了,这个杂役太监有能力固然好,没能力也不损失什么,在另一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助力,毕竟这样的人才更好掌控。”
国师笑笑,说道:“陛下,于臣来说,中庸便已足够了。陛下所行之道,臣学不来,也不必学。”
“国师方才那一子,可不像中庸之人啊。”洛麒豫嘴角挂着一丝浅笑,看在人眼里却带着一分若有若无的凉意。
国师浅笑如常,道:“陛下,若只是中庸,臣岂非于陛下无用了。”
“国师啊国师,”洛麒豫似是叹息一样地说道,“你我相识多久了?”
“回陛下,十年有余。”国师低垂着眉眼,道。
洛麒豫点点头,话中带着点沧桑:“是啊,十四年了,为何你仍不愿告诉朕你的名字?”
“陛下……”国师抬眸看了洛麒豫一眼,对上洛麒豫一双带着审视和探究的眼睛,“臣……”
洛麒豫嘴角微抿,眉目间透着些失望,叹息一声,道:“罢了,你若真不想说,那不说便是。朕只是……朕觉得你有事情瞒着朕。当然,朕不觉得你会对朕不利,朕……只是不习惯……”或者是习惯了他人顺从。
“臣不想欺骗陛下,臣清楚,陛下对臣恩重如山,臣不该有所欺瞒。”国师眉眼低垂,眉头微微蹙着,他如何不知,若是换了旁人,皇帝绝不会容许如此大不敬之举,“臣……名唤秋惜年……”
“什么?”洛麒豫大惊失色,棋盘上的棋子都被弄乱了,“你……你当真是秋惜年?”
“臣是,也不是。”秋惜年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
洛麒豫皱着眉头,神情有些复杂,“你,这是何意?”
秋惜年犹豫半晌,然后抬眸看向洛麒豫,道:“臣并无先前记忆,当年之事也多是道听途说,臣已与当年判若两人,也正是因此,陛下才没认出臣来,不是么。”
“你为何会没有先前的记忆?”洛麒豫眯眯眼睛,问道。
秋惜年摇摇头,道:“臣不知晓,只是醒来时头部有伤,想来是不慎摔倒所致。究其原因,已然没有意义了,现在想来,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洛麒豫叹息一声,道:“是朕对不起你们姐弟,当年若不是朕,你也不会与家人失散,你姐姐也不会患上心病,那么早便走了。”
秋惜年摇摇头,然后说道:“陛下,不过是些陈年旧事,无需再提了,况且,臣,已然不记得了。”
洛麒豫神色复杂,点点头,然后说道:“罢了,朕不提了,璟儿那儿,你若想认,朕绝不拦着……朕先走了,你早点休息。”皇后一家当年牵涉朝堂争端,最终弄得家破人亡,是他没用,才没护住他们,如今,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再发生一次。看来,得尽快了。
秋惜年望着洛麒豫的背影,神色如常,只是在心中默念:早已不记得了,不管发生过什么。当年,权势被架空的皇帝,面对朝堂争端,各氏族派系盘根错节,能有如今的成就已是万般不易,这么想,皇帝不待见那几个皇子倒也不奇怪,而他有那样的打算,也不算奇怪,尤其还有他在一旁推波助澜。
秋惜年望望天空,然后轻声道:“姐姐,这天下,你想要吗?”秋惜年闭上眼睛,神情有几分哀戚,倏尔,睁开眼睛,笑了笑,“你不想要,就给璟儿吧,把这天下的命运,都交给璟儿。”
秋惜年收拾好棋子,便施施然上了顶楼。
洛麒豫是个好皇帝,也是个好父亲,但只是洛离璟的好父亲。
玉清宫,顾千沉正在一张纸上练毛笔字,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她用毛笔写字仍然很不熟练。
洛离璟在一旁逗猫,偶尔转过头看看顾千沉桌上的那张纸上写了什么。
顾千沉默了一篇出师表下来,这才发觉不对,这个时空没有三国,自然也没有诸葛先生,这出师表更是没有。
果不其然,洛离璟看着顾千沉写出来的东西,眉头微微蹙了蹙,眼里带着疑惑,问道:“这是什么?看内容也不像是你写出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