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用得着两个人吗?”守山门的几人相互对视几眼,其中一人拧着眉头说道,看着顾千沉和林瑞的眼神不是很友善。
顾千沉笑笑,道:“这位不过是帮我引路之人,几位不要误会。”说罢,顾千沉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碎银,转身塞进林瑞手里,道,“多谢了,我已到达邽山,就此别过。”
林瑞蹙着眉头,不是很赞同,推辞着不肯收。
顾千沉将林瑞拉到一旁,小声道:“放心,回去,化整为零,待命。”
“是。”林瑞点点头,而后翻身上马,策马走了。
顾千沉又回到山门前,看着那四个人那叫一个坦然。
“你们刚才在那儿嘀咕什么呢?”其中一人用刀尖对着顾千沉,威胁之意甚浓。
顾千沉一脸愤愤地道:“那人嫌我给的钱少,非拉着我要,不然就不走,心也太黑了。”
先前问顾千沉的那人收回了刀,看向顾千沉的眼神里多了些同情,不疑有他,道:“你在这里候着,我去问一声。”
“多谢。”顾千沉抱拳回道。
那人警惕地扫了顾千沉两眼,对剩下的三人道:“看好,别出什么岔子。”
“放心,就这一个人能出啥事儿啊。”有一人回道。
那人点点头,然后走了。
顾千沉浅浅地勾着嘴角,看上去非常淡定,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个说话一样,虽说这两句话基本上就是说给她听的。
不一会儿,去通报的那人回来了,眼神颇为怪异地扫了顾千沉两眼,道:“你进去吧,直走便是,眼睛别到处乱看,进去之后有人会带你见大人。”
“大人”,顾千沉听到这个称呼,不由地挑了挑眉,径自走了进去,看来周荣的生活过得还不错啊。除了不能出邽山这一点。
顾千沉踏进山寨,向前走了一段路,便看到有一人在前面站着。走过去,等着的那人便道:“请跟我来。”
顾千沉点点头,继续跟着那人往前走,走到一所房子前,停了下来。
“请进。”那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
顾千沉眯了眯眼睛,踏了进去。随后,门便被关住了。
屋内,周荣坐在桌旁盯着棋盘上的棋局,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连忙抬起头,看到顾千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站起身来,道:“我还以为来的是刘兄,没想到居然是顾姑娘。”
“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顾姑娘。”顾千沉扶额,颇为无语地道。
周荣笑了笑,道:“顾兄。”
顾千沉有些诧异,搁在以前,周荣肯定会说一堆之乎者也,然后再说不可逾矩之类的话,现在倒是爽快了不少,想来是经此一事成长了不少。官场沉浮,终究磨炼人的心- xing -。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贤弟和我细细说来如何?”顾千沉也不客气,走到一旁坐下,说道。
周荣浅笑一下,坐到先前的位子上,道:“顾侯爵,先前不知您的身份,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说这话就见外了,贤弟会因为我的身份而对我另眼相看么?”顾千沉眯了眯眼睛,说道。
周荣愣了一下,而后不好意思地笑了,“是荣之过,让顾兄见笑了。”
顾千沉不甚在意地撇撇嘴,道:“闲话莫要多说,还是说说这襄州的事情吧。”
周荣盯着面前的棋局,陷入了思考当中,像是在理思路。顾千沉也不急,在一旁静静地等。
瑞安城,刑部尚书府邸,杜堇成杜尚书坐在家里那张红松木雕花椅上,一手扣着椅子的扶手,双目紧紧地盯着堂下站着的二儿子杜笙元,道:“说吧,此次回京究竟所为何事?不只是看你爹这把老骨头吧?”
“还是爹了解儿子。”杜笙元乐呵呵地说道,“爹,儿子这次回来,是想请您帮我个忙,您动动嘴就成。”
杜堇成怒目而瞪,这小兔崽子,非得气死他不可,说点假话逗他开心不行啊,“说吧,什么事儿?”
“爹,江州经常有外商来买卖货物您知道吧?”杜笙元说道。
“不知道。”杜堇成想也没想,直接便道。
“爹。”杜笙元瞪着杜堇成,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撒娇”方式了。
“你爹我又不关心这方面的事情,这是户部的管理范畴,你和我说有什么用。”杜堇成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家二儿子,说道。
杜笙元撇撇嘴,说道:“爹,那您至少可以上书和陛下提一下此事。外商贸易的赋税定的必然是要比本国商人高的,此举即可增加税收,又可规范外商来朝的贸易,有何不可?”
杜堇成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会儿,他虽不懂财政,但也知道这确实是一件好事,只是人在官场,有些事情不该由他来提,本就不是他份内的事情,由他提出来难免会因此得罪户部的人,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户部尚书周公韫那老家伙,小心眼得很。可儿子这么多年第一次让他帮忙办事,还不是他自己的私事,他也不能不办,况且这还确实是一件好事。想来想去,还是和周公韫那家伙提一下吧,送个顺水人情倒也是件好事。
“爹?”杜笙元疑惑地看着似乎在走神的杜堇成,道。
杜堇成回过神来,说道:“此事有我,你无需担心。”
“谢谢爹。”杜笙元相当开心。
“谢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景国。”杜堇成板着一张脸,严肃地说道。
“是是是,爹心系天下人福祉,儿子替天下人谢过爹爹了。”杜笙元装模作样地作揖行礼。换来杜堇成一个瞪眼,他这儿子是随谁了,一点都不像他。
杜笙元心情很好地走了,留下杜堇成一人骂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叹了一口气,上辈子他绝对欠了这小兔崽子的。然后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准备去周公韫那儿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