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顾卿音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卿卿就卿卿吧,你高兴就好,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只要别老是叫恩人就好了。”
钟书谨认真地看着顾卿音,愉悦道:“嗯,你是卿卿!”
那声卿卿,似是藏在钟书谨内心深处的一个名字,对着失忆的钟书谨来说,竟有着些许莫名的熟悉之感。
顾卿音还没想通钟书谨怎么突然就高兴起来了,就又听到她紧接着问了句:“你是卿卿,那我又是谁?”
不似方才那明媚的笑容,问起自己是谁时的钟书谨,脸上只剩下了茫然。
顾卿音叹息一声,忘记了自己是谁的这种滋味,一定很难受吧。只可惜她现在也不知道钟书谨的身份,就算有心也无力,无法替钟书谨解答那些疑惑。
突然,她猛地想起了钟书谨那块玉佩上所刻的那个“谨”字,灵机一动,便道:“阿瑾。你叫阿瑾。”
阿瑾。
听到自己名字时,钟书谨突然又开始头疼了。
不知为何,她的脑中竟忽然涌出了一些零碎的片段。
一些,连未失忆时的她都不曾记得的片段。
“呜呜呜,师傅师傅,卿卿好坏啊,又给我下毒了。”
那片段之中,小女孩哭着跑向了两个男子,而跟在她身后同样身形的另一个女孩却是嫌弃地说着:“哼,自己技不如人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其中一名男子笑着蹲下了身,揉了揉哭着的那个孩子的脑袋:“哈,阿瑾乖不哭哈。凌伯伯帮你好好罚罚她好不?嗯…要不就罚她三日不吃饭吧!”
“师傅…你偏心,到底谁才是你的徒弟啊!”
“阿瑾是妹妹,谁让你老这么欺负她啊!”
“是她想要找我麻烦先的!”
另一个男子无奈的笑着,道:“阿瑾啊,你要是让凌伯伯罚卿卿的话,那她可就要饿肚子啦!你忍心吗?”
听完这话,那孩子默默的擦去了自己脸上的泪水,抽噎道:“唔…凌伯伯,那还是别罚卿卿了吧…是我技不如人才会被她欺负的……”
原本一片空白的记忆,竟涌现出了这样的片段。
钟书谨头疼欲裂,只能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袋。
忘记了平时拥有的记忆,却涌出了平时忘在内心最深处的一段往事。
见到钟书谨那副模样,顾卿音连忙拉下了钟书谨的手,在她太阳- xue -上按捏了几下,替她缓解着疼痛。见钟书谨的表情不再那么痛苦了,才问了句:“怎么突然就头疼了,是不是想到些什么了?”
钟书谨委屈地点了点头,望向顾卿音的眼里还含着几分水光。
“卿卿好坏。”
欸?
这又是什么跟什么?
顾卿音:“……”
怕钟书谨会再说出这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语,顾卿音只能无奈的说:“……算了,你还是别瞎想了吧。”
其实,这种事情也不是钟书谨能控制的。无故涌起的那片段,钟书谨自己也是想不明白的。
再一次替钟书谨心口的伤上了些药后,顾卿音才扶着她躺了下来,嘱咐道:“刚上了药,别乱动哦,我先去收拾一下,很快就会来陪你的。”
女子说的很快就会来的,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太快的。
等顾卿音收拾完那些东西,再洗漱一下回来的时候,钟书谨都快抵不住自己的睡意了。
感觉到顾卿音回来了,钟书谨才强撑起眼皮,迷迷糊糊的说了句:“卿卿,你回来啦。”
钟书谨早早就躺到了床的内侧,把外侧空出来留给了顾卿音。
顾卿音躺下之后,笑着覆上了钟书谨的眼,“快睡吧,傻不傻的,明明已经困得不行了,还要等我做什么?”
轻柔的声音,令钟书谨感到了一阵安心。
她乖乖的闭上了眼,贴着顾卿音的手心蹭了蹭,紧接着又循着温暖贴到了顾卿音身边,搂着她的手臂陷入了梦乡。
鼻间萦绕着的药香,似与梦境之中的一些画面重合在一起了。
就连这梦,都变得香甜起来了。
“顾大夫!顾大夫!快开门呐!”
一大清早,顾卿音就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外头传来的声音。
伴随着剧烈的敲门声,顾卿音不悦地睁开了眼。
方一睁眼,便看到了乖巧地缩在她怀里的那个美人。
嗯,这样的美色,看起来还真是赏心悦目呐。
这么一来,原先那些不满的情绪,倒是一扫而光了。
“顾大夫!顾大夫你在家吗!”
敲门声越来越重,顾卿音怕他们再这么敲下去会吵醒了钟书谨,只能收起自己的瞌睡虫,小心翼翼地起了身。
不料,她还是把钟书谨吓醒了。
顾卿音看着那个突然惊醒,立马就紧紧抱住她手臂不肯撒手的傻姑娘,无奈地笑了笑:“怎么醒了?你再睡会儿吧,外头有人敲门,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她这个样子,就像是孩童舍不得母亲离开时的样子,也难怪顾卿音会发笑。
钟书谨皱了皱眉头,终究还是不舍的松开了手。
顾卿音替她盖好被子后,就匆匆穿衣出去开门了。
“顾大夫!你总算出来了!求求你快帮忙给我爹看看吧!”
说话的是隔壁张猎户家的儿子张柱子,一个十二岁的孩童。
这孩子年纪虽小,却是一个实打实的混世魔王,平日里总是带着一群小孩到处乱窜,常常闹得诸多大人头疼不已。难得看他这么慌乱害怕,顾卿音还真是有些惊讶。
转头望向柱子身后,顾卿音才发现有三个穿着统一腰佩宝剑的人正帮忙搀着隔壁的张猎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