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一刀挥出,惨叫连连。
“法!”
一式毕,地已裂,树已倒。
钟书谨方圆二十步之内,除了紧紧缠在她背上的顾卿音,已再无活物。
就连地上的那些来不及跑开的蛇,也都被碎了尸。
用尽生平所学疯狂在各棵相邻的树上腾跃疾奔的林子言这才后怕的停下了步伐,在安全的距离外喘了口气。
待到灰尘落地,现出场中那屹立不倒的身影与周围那一地尸体时,被林子言紧紧护在怀里的单文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问了句:“这钟书谨,才多大啊?小小年纪竟能有此作为!”
林子言也是震惊不已,她认真想了想,答道:“我好像记得卿卿说这小教主是比她小一岁的,如今,应该也才十八吧。”
想起方才那一瞬,林子言仍心有余悸。若不是方才单文淑见情况不对,催促她赶紧躲开,恐怕如今她们二人定会落得与地上那些人一样的下场吧。
若是被友方误伤而死,那可就太亏了。
单文淑沉了沉眸,心中想着,才十八岁,就能将天魔刀法练到如今这种地步,想必至多不出十年,便能达到季哲那般能致山崩地裂的地步了吧。
同样的问题,因为原先没有冲上去立在后方指挥才幸以存活的唐时风也问了一遍。
“这钟书谨才多大啊!竟能把天魔刀法练到如此地步!”
天魔刀法,正是钟书谨的师傅,前任血炎教教主季哲的成名刀法。
当初他孤身一人被三百余名正道侠士围攻之时,用的便是这一招,一招屠尽两百余人,方能冲出了重围。
只那一战,季哲便被封为了天下第一刀,至今仍无人能超越。
没想到,这难能一见的天魔刀法,竟被他们唐门中人撞上了!
唐时风看了看地上那几十具尸体,实在是太心疼了。可在这心疼之际,他忽然又有些庆幸,幸好这钟书谨不是季哲。
若是季哲使出这一招,他们怕是都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来啊!继续来啊!”
场中的钟书谨冷笑出声,她只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又继续伸手托着身后的顾卿音。
一手托着顾卿音,一手拎着手中的雁翎刀,一步一步往前踏去。
踏过了那遍地的尸体,走向前方唐门那些还存活的三十来人。
那个样子,邪魅可怕,犹如地狱踏来取命的修罗一般。
唐门的人,已被钟书谨这气势吓得连连后退了。
而钟书谨却是不顾被这刀法反噬而造成的内伤,强撑着自己继续往前逼迫着那些人。
“怎么不上了?本教主还没杀够呢!不是要送我上西天么?你们躲什么啊?来啊!让我领教领教你们唐门还有些什么花样啊!”
被逼的连连后退的四长老连忙拉住了身旁的唐时风,建议道:“门主,我看她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了,不如……”
四长老的意思,是想冲上去再拼上一拼。
此时钟书谨的状态,一看就知内伤颇重,若在此时他们冲上前去,钟书谨定是无力反抗的。
唐时风明白,可他又有些犹豫,若是钟书谨这只是诈兵之举,他们再往前冲,万一这人再来一击天魔刀法,他们可就要全军覆没了啊!
还未等他考虑清楚做下决定,剧烈的马蹄声已经由远及近了。
那此起彼伏的马蹄声,听起来似乎来的不止是二三十人的样子。
呼唤声已经响起来了,虽然听不大清楚,却也能隐约听清些许字眼。
“教主!教主!”
想必来的应该就是钟书谨的援兵了吧。
这下,唐时风才果断的下了令。
“撤!”
唐门的人都撤离之后,钟书谨才敢松懈下来,她没能撑住体内那翻涌的内息,步子一晃,便往前跌了一跌。
她怕摔着背后的顾卿音,连忙把刀插入地上,撑住了自己的身子,这才没害得两人一同摔了去。
这下,顾卿音也来不及吃惊了。连忙从钟书谨背上跳了下来,迅速抓起钟书谨的手腕为她把了把脉。
“你是不是被反噬了?”
钟书谨抬手摸了摸顾卿音那紧蹙的眉头,冲她露出了一抹笑,安抚道:“嗯,不过你放心,我没事的……”
刚说完没事,钟书谨就猛地咳出了一口血。
这时候,林子言已经带着单文淑赶过来了,看到钟书谨这个样子,不禁担忧道:“好像伤得很重啊。”
顾卿音连忙拍了拍钟书谨的后背,替她顺着气。
就算钟书谨一个劲的说着自己没事,顾卿音的眉头还是迟迟未能舒展开来。
照她方才诊出的脉象看来,钟书谨此刻的内伤自是不容乐观的。
“别担心我,我真的没事的!”钟书谨笑着擦了擦嘴角的血,便扯下了顾卿音停在自己背上的那只手,支着直插在地上的那把刀强撑着自己站起了身,顺便把顾卿音也拉起来后,才摸出手帕按在了顾卿音手腕的那个还在渗血的伤口上,心疼的道了一句:“下次不许你再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了!”
顾卿音手上的那道伤,实在是狰狞的很,手帕按上去后,不过片刻,那些鲜血便将手帕浸- shi -了。
钟书谨的眉头越拧越紧。
还未来得及给那手帕打个结扎住那道伤口,便已有高亢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来了。
“教主!教主你没事吧!”居玉泽匆忙跳下了马,跑到了钟书谨身旁拉着她关心道:“没伤到吧教主?谢天谢地,老天保佑,幸好我们没来迟了!”
被居玉泽这么一扯,钟书谨还没来得及打完那个结,便已经被居玉泽扯开了。
她不悦的抿了抿唇,一手肘就撞开了居玉泽。
“要等你来救命,就算我有十条命都不够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