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造化弄人......
大门被撞破,大宋的官差冲了进来,看见柳惜音就打算来抓人。
“嘿!让开!”跟在后面的西夏士兵推开官差,拿起纸对了对门口匾额上的字,又对了对上面的画像。
凶狠的表情立马转为恭敬,用西夏语说:
“姑娘,请跟我们来。”
柳惜音最后看了一眼叶昭,将孩子交给柳夫人,便跟着士兵走了。
到了最后,财物都凑齐了,女子还差十多位,民间少女和大臣家里的女眷都搜刮的差不多了,赵祯只好从后宫嫔妃里挑出几位凑够人数。
数百辆装着金银布帛的马车缓缓驶出城外,大宋官差和西夏士兵共同押着一千名女子浩浩荡荡跟在后面。
乌恩站在矾楼的顶层居高临下看着残破的汴京外城。
八年了。
她又来到了这里,只可惜眼前的汴京没有了昔日的繁华。
远方的队伍从内城出来,带着乌恩的战利品。
柳惜音低着头跟在队伍后面,直到一匹马缓缓走到她的跟前。
柳惜音似是感应到什么,抬头看去,有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坐在马上,她看见了那双比以前更深邃的双眼。
她停下脚步,她亦停下马。
她们就这样对视着。片刻,她们都笑了。
分离五载,各自经历了多少人间冷暖。可是此刻,她们都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曾经的自己。仿佛时光未曾更改,仿佛她们从未分离。
“我来接你了,惜音。”乌恩跳下马,伸出手。
“我知道你会来。”
柳惜音握住她的手,有泪落下,但仍笑着。
“有事耽搁了,对不起,这么晚才来。”
“不怪你。”
柳惜音撞进乌恩的怀里,紧紧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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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郡王府,叶昭在院子里专心擦拭着自己的宝剑,自从赵天佑出生后,这把剑就再也没出过鞘。
她曾经一遍又一遍抚过的这把剑,现在看上去竟感觉有些陌生了。
赵玉瑾通红着眼睛看着叶昭,忍不住问道:
“阿昭,皇伯父已经按照他们要求做了,西夏人是不是过几天就会离开了?”他眼睛里带着期许,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叶昭缓慢的摇头,赵玉瑾的眼睛暗了下来。
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
“玉瑾,待会把杨氏眉娘她们和丫鬟下人们都带去柳府吧,那里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赵玉瑾抓住叶昭的手。
“阿昭,你打算做什么!”
叶昭握住赵玉瑾的手,不舍的看着赵玉瑾,似是想把他的脸刻在心里,她说:
“做我最后该做的事。”
说完,不顾赵玉瑾恳求的眼神,将他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头也不回的走了。
“玉瑾,在家里等我,或许我还能回来。”
赵玉瑾绝望的大喊:
“阿昭!”
叶昭进宫见了皇帝,说服赵祯将最后的禁军交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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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西夏军营。
乌恩与柳惜音静静的相拥躺在榻上。
谁也没有提战事,谁也没有提叶昭。
柳惜音信任她,知道她不是滥杀无辜的人,而叶昭,是她需要妥协的事情,在伊诺死后,早已没了转圜的余地。
乌恩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久违的檀香浸入鼻息,这一夜睡得格外香沉。
第二天,乌恩起得早,她没有喊柳惜音,穿戴好盔甲便出去了。
柳惜音睁开眼睛,默默看着乌恩离去的背影。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这一次,我不会再拦着你了......
乌恩登上城墙,下方的士兵已经准备就位。托娅早已在上面等着。
乌恩看见她,说:
“走吧,过了今天,宋也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托娅显得很亢奋,说道:“我收回以前的那些话,你是个真正的王。”
“不,我不是西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