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进门,便马上有人来招呼
“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
“打尖,找个好点的包间。”有钱就是爽,乌恩感叹。
“好嘞!二位请跟我来。”
随着店小二上了二楼,来到了露天的走廊,乌恩才发现这“白矾楼”不止这一座楼,除了她身后的这座,眼前东、西、北、中还有四座楼,中间的楼宇被其余四座合围起来。
“三层相高,五楼相向,各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
“美哉!美哉!难怪路人都说这矾楼‘乃京师酒肆之甲,饮徒常千余人’”乌恩扶着栏杆,赞叹着出自古代工匠之手的恢弘建筑。
店小二虽听惯了别人的夸赞,但看两人气质出众,容貌俊美,也忍不住老生常谈,自夸一番。
“客官高见,我们白矾楼不仅这建筑是京城一绝,还有酿制的酒‘眉寿’特别有名,寓意长寿、体健,城里但凡是过节,购买的人能从店里排到杨楼街去,这美食更是不必说,我们矾楼的主厨都是名厨,各有绝活。”
跟着小二哥穿过挂满书画楹联的走廊,发现对面数十名浓妆眉眼的歌姬都聚于主廊槏面上,等待着酒客呼唤,环肥绿瘦,姹紫嫣红,不时还传来一阵莺莺燕燕的嬉笑声。乌恩哪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眼珠子都移不开了。
小二哥眼尖,立马笑道:“嘿嘿,客官若是想点花牌,尽管跟小的说,我们矾楼的姑娘,那都是——”
突然后背一阵寒意袭来,回头只看见那位与男客官一同进来的绝色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小二哥马上闭了嘴。
“咳......”
注意到这边情况的乌恩,发觉了刚刚自己的失态,一把搂过柳惜音,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的对小二哥说:
“爷怀里这位姑娘,绝对是大宋第一美女,那些庸脂俗粉入不了爷的眼的。”
“是是,爷说的对。”
“惜音你看,红衣服的那个眉毛画的真难看,诶,还有那穿绿裙子的,那发型真丑......”
不理会又开始发蠢的乌恩,柳惜音只是掩面偷笑。
雅间里。
“客官要点些什么菜呀?”
“什么百味羹、鳜鱼、熟紫苏鱼......炒蟹、葱泼兔、乳炊羊、鹅鸭排蒸荔枝腰子都给爷上一份。”财大气粗的乌恩张口就来。
柳惜音怕乌恩乱花钱,吩咐小二把乌恩点的菜去掉七成。虽然也想多挣钱,小二哥不知该听谁的,来回扫了几眼,决定还是听这位姑娘的。
“好嘞,客官稍等,一会做好了马上给两位上菜。”
炫富失败的乌恩泄了气般趴在了桌上。
即使少点了那么多,两人最后也没吃多少就饱了。
戌时,夜色将临,青蓝色浸染的汴京依旧热闹非凡。夜空下的白矾楼,人声鼎沸、宾客如云。
乌恩和柳惜音站在西楼最高一层,靠着围栏,静静的看着这座城,京城夜景尽收眼底,在这里甚至可以俯瞰夜幕下肃穆寂静的皇家园林。
待到周围青蓝的夜色渐渐融入真正的黑夜,白矾楼的杂役们忙碌了起来,他们开始准备点亮屋檐上的每一个瓦垄。
不一会,从最远处的城门开始,一排火把打破黑暗,开始燃烧。紧接着,漆黑的汴京城内也开始出现点点的光亮,西水门的羊肉铺子、河里的画舫、河道两旁的客栈店坊、酒楼妓馆纷纷点燃油烛,张灯结彩,点点光明沿着汴河蔓延开来。
隐匿于黑暗的街市再次出现在朦胧的光明下,那川流不息的车马,熙熙攘攘的行人也再次喧闹起来。整个东京汴梁变成了华丽繁盛的光明世界。
梦里不知身是客。
乌恩感觉仿佛回到了华灯初上时的前世。
秋意渐浓,西楼顶层的夜风穿堂而过,带来阵阵寒意,柳惜音白日穿的衣服在寒风的吹拂下显得有些单薄,乌恩握了握她冰凉的柔荑,撑开身上的披风,把柳惜音也罩了进来。
“阿青,不知为何,我突然希望时光能止步于此。”
“我也是。”
乌恩轻轻用手把柳惜音耳边的乱发撩到耳后。
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惜音,假如,你只剩三年寿数,并且,叶昭也没能来娶你。你当如何?”
乌恩语气很认真。
柳惜音想了很久,低下头,有些伤感。
“那我便跟着阿青,在剩下的三年里,走遍大宋每一座城镇,可以吗?”
“只要你想。”
柳惜音不明白为什么乌恩要这样问,也看不懂此时乌恩脸上的笑容。只听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