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晨潇虽然无心,但五行真气早已在她体内根深蒂固,犹如天生。就仿佛有外物袭击眼睛时,眼睛就会反- she -- xing -的闭起来一样,五行真气一但受到外力攻击,便会自然而然的反抗。云晨潇竭力追赶水心悠,不自觉中擅自催动五行真气,如此一来又难免一阵冰炭冷热,万蚁蚀心之感。但她- xing -子颇为倔强,不想拉扯水心悠后腿,当下忍住剧痛,继续前行。
水心悠此时忽感手上一阵轻松,但见云晨潇速度竟而不慢,若即若离的跟在自己身后,当下心中一阵奇怪道:“这小狗,倒是资质奇佳,片刻间已是领会了这轻功之奥妙?却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当下刻意放缓了脚步,一来叫云晨潇看的清楚些,二来更是顾忌到云晨潇初学乍到,不愿她太费力气。
也多亏了水心悠一片好心,云晨潇才能勉力与体内此起彼落的五行真气抗衡,支持住这一段路程。好在路途不远,水心悠见此处丛林深密,少有人烟,当下身子一滞,翩然落地。只是水心悠不知,若再多走几步,云晨潇怕便要崩溃了。此时虽然停住,但她体内那几股气流仍是余劲未消,又没处发泄,更是撞击争斗的厉害,仿佛五脏都挪了个位置似的。她此时哪还有空顾及来者是谁,只是一手悄悄的扶住水心悠,拼命的压制体内异动,身上却早已被汗水- shi -透。
水心悠也察觉出云晨潇的异样,心中甚是焦急,握紧了她的手,定了定神思,向后微微一笑道:“后面的朋友,何不出来相见?”
只听得树后一个人哈哈一笑,现出身来。水心悠定睛看去,只见一男一女两人,俱是玄衣佩剑,发冠高束,看起来精明干练。那男的高高瘦瘦,见得水心悠,拱手打了个揖道:“这位夫人好身手啊!在下佩服。”
水心悠施礼道:“不敢。还未请教阁下的万儿?那条道儿上混的?”
玄衣男子笑道:“夫人不需跟我说黑话,我只是奉我家老爷命令,请尊夫妇到我府上一坐。我家老爷喜欢结交天下豪杰,还请您务必给这个面子。”
水心悠问道:“你家老爷是谁?我等岂敢冒昧打扰?”
玄衣男子打了个哈哈道:“我家老爷说了,夫人若是想知道一个叫水之涣的女子的下落,尽可来府一叙,若是没有兴趣,不来也罢。”
水心悠听了这话岂有不急之理?但她绝工心计,万事谨慎,心中虽乱,面上却仍是一派从容道:“好说好说。既然是你家老爷诚心相邀,我等岂有不去之理?只是……”
她话未说完,却见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女子神色突变,有些诧异还有些好奇的指着自己身后道:“大哥,你看那人好奇怪!脸上花花绿绿的!”
水心悠吃了一惊,急忙转头看去,真是哭笑不得。原来云晨潇奋起全力抗衡五行真气,只累得大汗淋漓。水心悠原本看她面色太过白净,怕他女扮男装不像,便在她脸上略涂抹了些深色颜料。却不料云晨潇这一出汗,那颜料随汗水化开,一片一片的。云晨潇情急之下哪知这么许多,随手一擦额头,更将汗水连带颜料一并抹去。但好在她此时体内真气已勉强平息下来,不是那么痛苦了。却见水心悠复杂的看着自己,眼中像是想笑,又是恼火的,当下不知所措道:“怎……怎么了?”
这边那玄衣男子见了此等情景亦是大感诧异,但他离云晨潇尚有一段距离,却也没想到是她脸上涂了颜料,只道是她练的什么邪门古怪功夫,便悄声对那玄衣女子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休得少见多怪,得罪了客人。”
玄衣女子讨了个没趣,脸上一红,低下头去不再说话。玄衣男子朗声道:“这位夫人,刚才舍妹无意冒犯尊夫,还请您大人大量,别怪她小孩子脾气。”
水心悠听了暗自好笑道:“她看起来也就跟我差不多,还大人大量呢?倒是你,老是夫人夫人的叫,仔细我将来找你算帐!”
玄衣男子却哪知水心悠心思,当下在前开路。云晨潇听得那人误将两人认作夫妻,心中又是得意又是好笑,附在水心悠身边轻声叫道:“我可是你‘尊夫’呢,嘻嘻……娘子,娘子,娘子……”
水心悠白了云晨潇一眼,但她顾忌玄衣人功力颇深,也不想横生事端,只伸手在云晨潇背后一拧,云晨潇痛得“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前方那两个玄衣人一起转头来看,云晨潇突然哈哈一笑,握住水心悠的手大声道:“娘子啊,这路不好走,你可多小心些呢,刚刚崴了脚不是……”
两个玄衣人也不疑有他,只管走路。水心悠气得又是跺脚又是撇嘴,心中却还有些丝丝的甜蜜,趁二人不防,把云晨潇脸上颜料涂了均匀。云晨潇更是乐的心里开了花,只恨不得仰天大笑几声,刚才的些许烦闷也是一扫而光。
四人一路走去,来到一个庄园前。但见这庄园名曰“三才山庄”,匾额上笔迹清秀隽永,婉约灵动,园子也是小巧别致,隐藏在青山绿水之间,仿佛镶嵌在织锦上的明珠,处处透着一股小家碧玉的淡静与无争。
云晨潇笑了笑道:“倒是个雅地。名字取得也大气,就不知这庄园的主人……嘿嘿……”
那两玄衣人听她说话皮里阳秋的,俱是心头微愠。那女子毕竟年纪小些,心中藏不住事,又加上刚才因为云晨潇被兄长呵斥一番,恼道:“我们庄主也是个雅人,是个大善人。哼,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愿来的话现在就请走。这儿也多不了你们两位。”
云晨潇一笑置之,也不理会。玄衣男子领着几人进得院内,道:“我们老爷吩咐了,请两位先到后院歇息。晚饭后自会与二位相见。”
水心悠暗道:“这庄主倒是会卖关子,却不知是何来头?唉,我当时真是糊涂,怎么会让阿涣独自上路呢?也不知阿涣究竟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