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怪眯眼沉思片刻,尖声道:“嘿嘿,这么说,你竟是兼学五门之长了?你……竟然也学会了‘浩然正气’?”
水心悠笑而不语,似是默认。那老怪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什么指点不指点的,我老人家此番前来,只为这镜虚铁盒,不为其他!”说罢身子向前一飞,似是雕翎出弓,急跃而起,冲向云晨潇。
云晨潇吃了一惊,举手一架,那老怪双手如钩,已然扣住云晨潇手腕。便在此刻,云晨潇体内真气似是被人控制- cao -纵一般,乖乖的安生了下去,任是云晨潇费力用功,也是无济于事。
老怪咯咯一笑道:“我的儿,听话些!现在五日之约只剩两日了,你们好自为之吧。”说着甫然而去。等云晨潇回过神来,怀中的镜虚铁盒早已没了踪影。
水心悠疾步迎上,搀起云晨潇道:“你没事吧?”
云晨潇却不答她,在怀中搜索半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道:“没事没事。那个泥盒子还在,没被压坏了。唉,还好还好,有惊无险。”
水心悠嗔怪的白她一眼,道:“既然有了这泥盒子,何必费这么大功夫与那老怪周旋?直接把铁盒给他嘛。害得……害得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云晨潇笑道:“这老怪心思细腻,若不装得像一点,这么轻易的便把盒子给他,他定然起疑。”
水心悠小嘴一撅道:“臭小狗,以后可不许这样冒险了。万事还是- xing -命要紧。你这小狗的命啊,可是重的很呢!”
云晨潇听罢忙俯身一拜,道:“谢水女侠看的起!在下谨记在心。”
水心悠悠然一笑,迈步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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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云、水二人虽然相携而行,乐在其中,但心中毕竟担心镜虚铁盒之事,总有个疙瘩,再加上那老头怪计百出,叫人不得不防。两人枕戈待旦,总是难以尽兴。此时虽然凶险未除,但毕竟已向成功迈出一大步,两人又都是乐知天命的- xing -子,自是不胜欢喜。经过这一晚,却是轻松不少。
却说两人且行且乐,走了片刻,忽听得前方哗啦啦的,似是潺潺流水之声。两人循声而去,顺着山路走了三四里地,果见前方一条瀑布似一条白龙从山顶飞流直下,激涌澎湃。瀑布四周各有大山围伴,似是一个天然的屏障,只在前方开了一条蜿蜒小路,路上杂草丛生,高过膝盖,想是人迹罕至。
瀑布下面则是一个圆形水潭,瀑布冲击下来,溅起沥沥水柱,迎着阳光折- she -出七彩光芒,甚是好看。这水潭方圆十丈,五六尺深,水色清凉,清澈见底。潭中零零碎碎散落着一些碎石子和一些带花纹的圆石头,偶尔游过几条小鱼,穿梭其中,更增这小潭秀色。周山绿树葱葱,修竹隐隐,深翠欲滴,逼人眼目。山风一起,潭水陡生涟漪,绿树临风摇曳,沙沙作响。而或百鸟幽鸣,争相歌唱。山顶更是云蒸霞蔚,烟斜雾横,蔚为大观,爽人心脾。
面对如此美景,云、水二人俱是痴立不语,仿佛所有的疲惫与危机,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云晨潇长笑几声说道:“若得美景如斯,长伴左右,便是老死此处,葬骨荒山,此生亦知足矣。”
水心悠听罢点点头道:“说的不错。常住青山,人也会长寿的。”
云晨潇“呀”的一声接口道:“那这么说你也愿意长居于此了?好好,等到什么破盒子的事了了,咱俩就一同到此,隐居这里如何?”
水心悠先是一笑,随后心中咯噔一下,轻叹了一口气道:“好是好,就怕你说到做不到啊。”
云晨潇昂首挺胸道:“怎么会呢?若是小悠儿你能一辈子陪在我身边,不论在什么地方,我都会欢喜死的。”
水心悠轻笑一声,问道:“我怎能陪你一辈子?将来你不要嫁人吗?陪你一辈子的,该是你的夫君。”
云晨潇朗声一笑道:“这有何难,到时候你也带着你郎君,咱们一起来不就得了?”此话刚一出口,却不知怎地,云晨潇登时如附寒冰,郁郁不欢,甚至,心中在隐隐作痛起来:是啊,不但是我,小悠儿也总会嫁人,这本是人之常情。可为何说到这里,我却如此难过?难道我不希望小悠儿嫁人?难道我不希望她找到如意郎君?
她想到这里更觉头脑发痛,心中发慌,好像水心悠嫁人对她来说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导火线,能叫她趋于毁灭。这是她第一次碰触这样的问题,不料竟是如此发怵。她吓得不敢再想下去,甚至不愿弄清楚这其中微妙的缘由,只是悄悄的侧过脸去,看向水心悠。
水心悠却是一直看着云晨潇,从未离开过。她看出云晨潇的焦虑,也看出了她的迷茫,看出了她的挣扎。难道面对这样的感情,会让你这么彷徨,这么犹豫吗?水心悠不禁有些失落起来。
四目交汇,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叫云晨潇心如潮涌,真想上去抱抱这傻悠儿,真想就这么跟她两个人,快快活活的在一起,再无旁人。云晨潇痴痴的想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情愫?我想小悠儿只属于我自己。难道,难道……”她想到了什么,却刻意回避着,不敢有丝毫的触及,安慰自己说那只是幻觉,或是,一时冲动……
“小狗儿……”
水心悠唤了她一声,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出来。云晨潇机械的一答,却低下头去,不敢再面对水心悠的眼睛。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哪怕再多看一眼,云晨潇都会突破底线,从此沦陷下去。也许是害怕,也许是毫无准备,云晨潇终究没有抬头。
水心悠微微一笑,定了定神,不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情,将衣袖晃了晃道:“小狗儿,你刚才脏手乱抓,把我衣服都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