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暴食化作了一团笼罩了战场的紫雾,不断吞噬着敌人的军队。
但是对付每个七宗罪所有的种族都共同制造了武器,而对暴食则使用了一种剧毒的名为“千叶紫罗兰”的□□。
兽人中的翼族勇士携千叶紫罗兰飞入紫雾中,暴食从不拒绝落入口中的食物,□□便在空中炸开,紫雾也消散开来。
所有人都以为暴食死了,诺亚的前世也是这样以为。
直到现在他看清了细节,在那团紫雾爆炸后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在地底留下了残骸,生命的反应就是从那团残骸中出来的。
诺亚纵身跃入黑暗中,唯有额上的十字预兆着新的生命。
黑暗在他落地的瞬间退散,眼前是紫气围绕着,散发着腐烂的恶臭,紫气包裹之下是一个婴儿,红发古铜色皮肤,肚脐上印着一个很小的黑色十字。诺亚注意到了婴儿的下身,稚嫩的双足上布满脚蹼,还有些其他鲛人的特征。在他抱起这个孩子后幻化为了红色的鱼尾,而他的双眼是金色的。
婴儿沉默地注视着诺亚,没有哭泣。
这是个鲛人和人鱼的混血,照理来说七宗罪死后会转世,任何种族的可能x_ing都有。他不是谁生下的,却已经注定好了种族,唯一的可能是他没有经历死后转世的过程,而是在暴食仅留下最后一丝生命时进行了重生,而重生的种族也是未知的,但可以确定会变成婴儿,失去所有记忆。
至于这个重生的暴食未来会如何,诺亚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傲慢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发生。
他一手将婴儿拥入怀中凭着直觉离开这片黑暗,再次见到光明时已是黄昏,看来巨神树内外的时间流动不同。
他抬头,树影下一个黑色修长的影子曲膝坐在粗壮的树枝上,离自己大概近五米的高度距离。那个人显然也发现诺亚观察自己了,那头金发在遮盖了夕yá-ng金色光芒的y-in影下依旧如此显眼,于是起身一跃。
诺亚看清了眼前的人,全身被坚硬密封的黑色鳞片包裹,唯独苍白无比的脸十分的清晰,那是十分立体的五官轮廓,配合独特的甲胄,显然是镜国的血族。
是个样貌清秀的男x_ing血族,径直朝诺亚走来,后者也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
诺亚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男人,但是却莫名其妙地诞生熟悉的感觉。
当自己仔细打量过她后,他确信了这份感觉。
麟片自两鬓褪至后颈,纯白无暇的发丝飘逸下垂在脑后,他暗金色的双眸中光芒涌动,半晌朝他伸出了手,“夏普,你回来了。”
诺亚低头看向男人的手中,那是不知何时她自己右手摘下的银戒,清楚地看见了内圈刻着一个没有比自己更熟悉的名字。
杰诺·S·夏普。
上一任傲慢,可以说是他的前生。
他当然应该对眼前的这个血族有印象。凯尔,曾经是瑟泰特氏族的荣耀战士,传奇般的血族领主,现代镜国的上校之一,也是杰诺的同□□人。
尽管最后杰诺为了他的野心放弃了他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诺亚对凯尔没有所谓的爱情,毕竟怎么说也是上一世的事情了,他就好比是一个旁观者,知道了彼此经历过风雨却也不会心动,更何况他是傲慢,杰诺只不过是第一个拥有了对他人的爱的傲慢。
“我知道你是谁,但我不是你熟知的那个人。”他平然正视,丝毫没有对当时抛下这个男人有过愧疚。凯尔也是个高傲美丽的战士,被爱人所抛弃未尝不是一件令他失去尊严的事。
诺亚忽然无法理解当时杰诺的举动,这样一个强大的血族作为协助岂不是对自己更加有利,为什么要在大战前抛弃对方而不加以利用?
“我知道,但你一定有他的记忆。”凯尔自言自语般地说着,语气柔和地与他在其他人眼中的形象截然不同,“我没想到那么强大的他也会死,但我知道不会就此结束的……所以我在这里等他出现,他一定会回来的。果然……”
即便完全改变了外貌,他还是能一眼辨认出来自己的爱人。
“所以你想要做什么呢?你爱的那个人已经完全死去了,我只不过是他记忆的容器。”
“我只是想要知道,他当时离开我的原因。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也很想帮他,我甚至愿意为了他与其他所有种族为敌,与他并肩作战,可是他拒绝了我。没有给我一点挽留的余地。”
凯尔的语气变的沉重而焦急。
这样一个在外人眼中冷漠的血族战士,面对自己却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诺亚却只是淡淡叹了口气,“这个问题恕我难以回答,我和他毕竟不同。”
事实上他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凯尔微微蹙眉叹了口气,他的英俊愈发显著,那样完美的血族的容貌甚至让诺亚有些许惊讶,就好像记忆中的那张面孔变的清晰了般。
这种奇异的感觉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会爱上他?就因为杰诺是自己的一部分?
直觉告诉自己他应该尽可能地远离对方,至于杀死……他会后悔的,也许必要时刻倒是可以利用凯尔。
幸而凯尔走了,一无所获地有些失望,平和地让诺亚有些怀疑。可是对方确实走了,只留下一个依旧修长纤细的背影,却丝毫不显得脆弱。
此时余晖落在凯尔身上,白皙的皮肤上又铺盖了一层轻盈结实的鳞片。
双月一四零年·巴钦帝国教会
月亮升起前诺亚便回到了巴钦,为了好好地研究这个婴儿。
他想着应该给它起个名字,也许自己还要像个父亲一样照顾它——谁知道它以后会不会恢复暴食的记忆呢?
可难道自己真的要等到他长大吗?傲慢等不了多久。
他叹了口气,索x_ing用了上一任暴食的姓氏,巴哈姆特,意为巨蛇。
这样想着他便随手拿了片金叶刻上了他的姓氏,以便海默这类不速之客的忽然造访。
突然烛光飘忽,一团包裹着令人厌恶的光魔法的能量球朝自己撞了过来,他未来得及抱住婴儿倾身避开,谁知这团光球不过是个引子,接下来如炮弹式的连环轰炸范围扩大至整个教堂,在硝烟散开后早已被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