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小巷横纵各……”
“城外房高三层,房屋共计……”
“城外房中传出婴儿哭声……”
……
随着一道道消息传回,这城外的布局便清晰的浮现在渊太游心里,听到最后一条消息,他顿时笑了起来:“看来,这昭义将军果然是被绊在了蓟州城,留下的守军不够,故意将我等引来,佯做埋伏之势,想让我等知难而退……”
乞乞维源问道:“那还打不打?”
“打!必须打。”渊太游道:“全军听令,随本加走南北主道,沿主道两旁砸掠,切莫深入小巷!”
南北主干道极宽,但被埋了栏杆从中分成两半,迫使渊子游只能将身后的军队分成两部,沿着街道的两旁边走边砸。
但很快,他们就尴尬的发现,无论自己是用刀柄还是脚揣,那墙、那窗、那门……依然稳固无比,有人气不过,搬了块磨盘大的石头往人窗上砸,却也只是听了‘哐哐铛铛’几声响。
“他娘的!”乞乞维源忍不住用庆语骂起来:“这房子到底是用什么鬼东西造的?怎么比我们用石头造的城墙还要硬?还他娘的用铁来做成了窗子和门……要是有带弩/炮就好了,说不定能够- she -穿这些墙壁……”
渊太游也黑了脸,好生生的一座城摆在这里,那么多人口被锁在屋里,他们竟然没法抢?
娘的!老子就不信你所有房子,都能造成这样。
没多久,渊太游就发现,这些房子可能还真是全部造成得一模一样。
“撤吧。”
走到中间两条主干道交叉处,渊太游知道,自己已经走完一半,既然没法顺手捞些战利品,那再走下去也毫无意义,反正这城外的布局已经探清,以后大军开到,又岂是这些白墙青瓦铁窗所能抵挡?
“想走?”
回来便不知藏到哪里的那支庆卒,突然从背后绕了出来,还换上了玄色重盔甲,端着奇特的长/枪挡在主道上。
“哼!刚才你们追着老子杀,现在该老子来杀你们了。”杨厚德扬声道:“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就凭你们这点人马,也想留下我们?”渊太游环顾四周小巷,威声道:“列阵!”
虽然这里被造得跟棋盘似的,但要在主干道交叉处摆开一两千人的阵形,还是勉强可行。
随着渊太游一声令下,高句丽的盾兵迅速上前,布下了一个圆形盾阵,将渊太游和其他兵种护在中间;
弓兵也紧随其后,在内圈布阵,随时准备- she -杀自巷道里冲出来的敌军。
“呦!”杨厚德见此,面带惊色,大声道:“原来你们这些夷族,也懂得布阵迎敌!”
渊太游冷笑道:“哼!你以为,就你们中原人懂兵法?”
……
“凤司总!北边挂起了令旗,杨司总已截住高丽军的后路。”
“换上进攻令旗,通知白当家。”
凤九卿握紧手中长剑,回顾集结在她身后的保卫司:“各位将士!昭义军留守的最后一局兵力,将在此处负责保卫将军府,而我,将与你们共同进退!誓死守护牧羊城!”
与此同时,一袭雪色劲装的白夙收起望远镜,从楼顶眺望塔上缓步下来,步伐优雅地路过守在游廊的苏明月,左手从白青夜手中接过楚宁送她的宝剑,右手从白青墨手上拿过一条抹额。
“无晦!”苏明月喊住白夙:“需不需要我帮你?”
“不用。”
白夙没回头,举步便来到天上人间前院。
前面庭院里此刻已经聚齐了整整四百八十人,排成了整整齐齐的六个纵队——左边三个纵队与白夙一样,穿着雪白劲装,而右边三纵队,则穿着黑色劲装。
穿着白色劲装的人,是白夙从卫民军淘汰的预备兵里,筛选出来的镖师;而穿黑色劲装的人,则是白夙原来的部曲和暗卫。
白青墨站到左边纵队前,白青夜也同时站到右边纵队前。
“参见大当家!”
白夙环顾众人,系上抹额,淡声道:“今天,是本当家与你们并肩的第一战,也是九州镖行的第一战。胜!则从今名扬天下!败!则从此身死城亡!”
“必胜!”
“必胜!”
“必胜!”
……
三呼之后,白青夜与白青墨带着众人同时系上抹额,他们的抹额中央绣着一个‘镖’字,而白夙的抹额上,则与九州镖行的镖旗一样,绣着一朵红莲。
没有战鼓,也没有哨令。
只有白夙身后整齐的脚步声。
只有那面即将在这个乱世大放异彩的红莲旗。
沓老县尊被仆人抬着,跟在那个年轻楼吏的身后,从每座房子第三楼的小门,通过一道道不知何时架起的木板桥,越过一座座白墙青瓦的房屋,从隔离区来到了战场附近——横纵两条主道交叉口左下方的房子里。
透过一个个拳头大的小孔,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的情况,那个年轻楼吏带着十余帮手,不知从哪里搬来了许多弩/箭,正冷着面孔,瞄准了外面布成圆阵的高句丽军。
双方主将打了一阵嘴仗,杨厚德笑嘻嘻的问:“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还没有伏军从巷道里冲杀出来?”
渊太游却不再应答,他知道对方在拖延时间,但对方从出现到现在,堪堪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并不认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方能够有所布局,能够真如其言,将自己这千余人马留在此地。
但,不知为何,这心里却觉得极其慌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