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了个大槽?碰瓷?还是碰劳资的女朋友?
楚宁后退一步,梁春花横刀上前,将那人赶离数步,怒喝道:“郡守大人在此!尔敢胡言?”
那人闻言,摇摇摆摆的跪下大喊:“草民陆大郎叩见使君大人!求使君为草民做主!”
楚宁负手而立,沉声道:“且说来听听。”
陆大郎立刻说道:“草民买了船票,准备带妹妹去幽州访亲……”
“使君大人!”那抓着白夙衣袖的少女突然出声,冷冷的说:“他不是要带民女去访亲,而是想把民女带去幽州,卖给别人做奴婢!”
“胡说!”陆大郎顿时暴怒:“你这贱胚子!竟敢胡说!”
“凤司总,这陆大郎是哪座楼里的?”楚宁转头对凤九卿说道:“去查查,他跟这姑娘是不是亲兄妹。”
“回使君的话,陆大郎不住城外廉租楼。”那少女颇为有礼的拜了拜,却还是没松开白夙的衣袖:“民女与他确是兄妹,只是同父不同母……”
跟在安公公身后的贺修,隐约觉得这两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寻机上前瞧了几眼,这一瞧之下,却是面色巨变,忍不住脱口道:“陆二娘,在使君面前,说话可要注意分寸。”
“哼!分寸是吧?”楚宁理理袖口,问沓老县尊:“沓县尊,给本使君讲讲,什么叫做分寸。”
沓老县尊没说话,却做势叫人把贺修带了下去。
楚宁拂袖,向程度下令:“把这些人都带回郡守府,本使君倒要看看,什么叫作分寸!”
安公公也跟着回到郡守府,楚宁高坐上位,他则坐于次位,再次位则是沓县尊。
白夙是商贾,在这种场合下是没座位的,又因与此事相关,她便与那两兄妹,并着贺修等人站在堂下。
楚宁不说话,安公公也不说话,沓老县尊只好自己开口:“陆二娘,你先说。”
“回县尊大人的话。”陆二娘拜道:“民女与陆大郎确是兄妹,但他好酒成- xing -,每日必饮,每饮必醉,家中钱财都被他败光,如今无米下锅,便要将民女带去幽州,予人为奴。”
沓老县尊问道:“陆大郎,她说的对吗?”
“不对!”陆大郎的酒意还很浓,时不时的打着酒嗝:“草民……呃……是送她去享福的……”
“嗯?是吗?”楚宁淡声问道:“你怎么不自己去享福?”
“嘻嘻!”陆大郎突然笑了起来:“牧羊城里从来都是送女人出去享福,男人就算是想去,也去不了!没钱,门都进不了!”
这下,不用再细问,楚宁也知道是送去哪里享福了。
“程度,叫人抬一千贯铜钱过来。”楚宁吩咐完,又问陆大郎:“想去享福吗?如果你想,这一千贯钱就是你的了。”
陆大郎顿时目瞪口呆,却听楚宁又说:“我请你喝酒,天上人间的酒,你想喝多少都行。”
“想!”
天上人间的酒可是大名鼎鼎,陆大郎忍不住咽了咽唾沫,狠狠的点。
“告诉本使君,你们送了多少女子去‘享福’。”
楚宁说的是‘你们’,沓老县尊微怔,牧羊城的三老,同时面无血色。
本来还犯浑的陆大郎似乎也清醒过来,醉意尽褪的望着楚宁。
“贺老儿,你先说吧,你送去了几个?”
“不说是吧?庄老儿,你说不说?”
“嗯?还有你彭老头……”
楚宁问了一圈,最后问陆二娘:“陆二娘,你还有要说的吗?”
“回使君,民女有话要说!”陆二娘跪在地上,恨恨的望着陆大郎:“民女有四个妹妹,都被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送去‘享福’了!”
饶是楚宁已做好心理准备,也被陆二娘这话惊住——那可是四个人!而不是四头猪!
陆二娘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使君来了牧羊城,如果不是民女侥幸从他们手里逃了出来,在白家衣庄谋了份差使,民女怕是早就被他们给送去‘享福’了!”
如果不是在白家当了几个月的差,接触的人多,学会了许多,陆二娘大概也不会知道这个‘享福’是什么意思。
“看来,这才是你们不让本使进牧羊城的最大原因吧?”
楚宁的目光一一扫过贺修等人。
到此时,楚宁终于明白,这些人一直与她不对付的原因——并不是仅仅只是因为她霸占了牧羊城,而是因为牧羊城里有鬼,而且还是一只没人能管得住的恶鬼。
因为,在楚宁下令押人的时候,安公公终于开了尊口:“依大庆律令,他们无罪。”
楚宁豁然惊醒,森然的寒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比风雪更冷,冷入骨髓。
是的,依庆律,买卖妻儿无罪!
甚至,在长达数千年的历史长河,在皇权更跌的大多数朝代,都没有将这列入罪行。
作者有话要说: 讲真,我也不晓得为什么要显示‘主受’,
我记得,以前好像都没这个显示项目的。
第147章
“不送走又能怎样呢?这几年的年景都不好, 粮食欠收, 留下来也得跟着饿死。”
“如果不把她们送出去换些钱粮回来, 家里那么多后生, 怎么娶妻生子?怎么传宗接代?”
“家里的女人每年都要生,我们也没办法, 不送人就养不活,连自己都得跟着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