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珈轻轻启唇:“小呆瓜,你在想什么?”
白落羽眼神晃了晃,轻声问:“奈,你最近怎么都不去我们的秘密基地了?”
奈珈眼瞳轻转,随即看出了她的担心,懒洋洋地靠在浴缸里双手环胸,悠然地吐了一个字:“懒。”
“奈,奈珈——”白落羽没有叫平时叫惯了的昵称“奈奈”,而是用十分郑重的语气叫了声奈珈,奈珈长睫微微颤了颤,深深回望着她的眼睛。
白落羽垂着眼睫,视线落在浴室里的浮雕瓷砖上,吃吃地说:“如果,你身体出了什么问题,需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她哽了一下,诚恳地说:“那么,我愿意,与你分开。”
此话一出,室内一片静谧,片刻后只听水中发出几声悦耳的水音,奈珈欺身上前,略带惩罚- xing -质地用- shi -漉漉的手指将白落羽的发顶揉乱,很是不悦地说:“笨蛋!只是天气太热而已。”
她顿了顿,深深望着白落羽的眼睛,缓缓说:“我说过的,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你是想让我食言吗?我可是信守承诺的奈珈哦。”
“可是……”白落羽犹豫着说,“可是,你在这个四维时空里呆久了,真的不会感到逼仄压抑吗?不会身体不舒服吗?”
“不会啊,呆久了——就习惯了。”奈珈双手驻在浴缸的白瓷沿上,望着白落羽勾着嘴角,眼神略带幽怨,“原来的世界,没有人给我唱歌,没有人给我做烤菜,形单影只的,我,一点儿也不想——”
“回去……”
奈珈默然把“不想一个人回去”,径自改成了“不想回去”。
白落羽眨巴着乌湛湛的眼睛,看着奈珈双手托腮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好像回到原来的世界真的会十分孤单寂寞冷,不禁莞尔一笑。
奈珈紫瞳里有好看的光晕轻盈闪动,像是要安慰她家“想太多”的小点心,说:“这周末,我们再去一次秘密基地吧,我,十、分、怀、念、那、里、的——礁石!”
她别有深意地望着白落羽,后半句话说得一字一顿,非常不正经,白落羽脑中快速闪回当日的旖旎画面,脸颊泛起了两片绯红。
*
周末的傍晚十分,白落羽跟奈珈从“秘密基地”回来,两人都有点儿累了,只是幸福的心情充塞着整个心灵。
晚风习习吹来,只觉得酥风轻柔,连空气里都洋溢着一股草莓蛋糕的香甜。
两人一边言笑晏晏地向着顶层公寓的大门走去,一边说着只有她俩听得懂的笑话。
今日的走廊好像比平时黑了很多,白落羽并不十分在意,路过走廊里的照明灯,白落羽皱眉发现,她家门前的两盏照明灯都莫名其妙地变得十分暗淡,只隐隐透出些许昏黄的光晕。
她们租用的公寓是一个有些历史的建筑,大概是太过陈旧了吧,是该找房东太太换灯泡了,她想。
肚子里不其然间发出一阵“咕噜噜噜”的悲鸣,白落羽随即想起手中装着鲑鱼的袋子,不禁抿嘴轻笑。
奈珈今天破例在海中捉了一只鲑鱼给她,白落羽想想心里就泛起一阵清甜,又不禁脑补出奈珈在海中捉鱼的画面,觉得奈珈超级可爱,勾着的嘴角怎么抿都抿不直了。
奈珈是不吃这些海鲜的,但是白落羽很爱吃那橘粉色肉质鲜美的美味,她一边甜甜的笑着,调侃奈珈残害同类,一边掏出钥匙开门。
她只将钥匙轻轻转动了半圈,门就“咔哒”一声应声而开,白落羽转头随口对奈珈说:“奈,我们走的时候,没有锁门吗?”
听到这话,奈珈眉心微皱,出于本能地伸手将白落羽拉到身后,轻轻推开了房门,房间里一室静谧,走廊里昏黄的光线隐隐勾勒出客厅里陈设的轮廓,依稀保持着原样。
奈珈抬起修长美腿,试探- xing -着迈进了漆黑的客厅……
作者有话要说: 向小姐姐祈祷,保佑作者菌一口气完结,不要卡细节o(* ̄︶ ̄*)o
第九十章 弑神者
奈珈双脚踏进房间里的一瞬, 客厅里弗洛伦萨红的大理石地板上, 仿佛骤然间绽开了一朵殷红如血的大丽花, 暗红色的光斑接连亮起, 沿着奈珈所站的位置快速向四周辐- she -开来,逐渐构成了一副巨大繁复的魔法阵图案。
巨大的圆形魔法阵图景倏忽间映入眼帘, 只匆匆一瞥便可以料想,这样布满了复杂的神秘符号和精密几何图案的魔法阵绝非凡品, 聚拢的宇宙能量也必定不可小觑。
空旷的客厅里平地生风, 有旋风一样的能量流缠住了奈珈的双腿, 奈珈脚下所踏的一方地板上用来绘制魔法阵的猩红液体,仿佛拥有自我意识, 顺着奈珈纤细的脚踝向上伸展出无数纤细如发的红丝, 蜿蜒而上,缠绕上奈珈光/裸的小腿。
“跑——!”奈珈再抬眸间,神色凛然, 转过半个身子,紫水晶一样熠熠生辉的瞳眸, 深深望了一眼身后的白落羽, 伸出手臂将怔愣愣站在原地不明就里的白落羽推出了门外。
房门随即徐徐关上, 白落羽被奈珈猝不及防的大力推得一阵踉跄,后退了几步,差一点儿摔倒。
怔忡间,她透过渐渐合拢的门缝,看到奈珈倏然间腾空而起的凛然背影, 优美劲瘦的背脊曲线上,一对骨节分明的紫色翼翅,骨骼箕张着快速刺破肌肤,向着身侧无限伸展,凌空而起的挺拔背影,让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上古达摩克利斯悬剑。
门就在这时砰然关闭,下一秒房间里先后响起了两声类似于□□发出的步/枪- she -击声,无数弹.头贯穿柔韧的肌肉与骨骼所发出的闷响,让人心头升起一阵森寒。
白落羽的心脏漏跳了半拍,脑中掠过一阵嗡鸣,然后是一片空白,她全身僵硬地伫立在紧闭的房门前。
自那两声沉闷的枪响后,隔着厚重的墙壁和单薄的门板,房间里再没有泄露出任何声息。这令人绝望的冷寂,仿佛潜伏着巨大的恐惧与危机,深深攫住了她的呼吸,将她的双脚死死钉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