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不怎么关心自己的脸,反正那是奈珈弄的。
只是,杨若冰对她的态度由失而复得的珍惜,到因为脸上的溃烂,断崖式跌落,让人感觉彻骨冰寒。
现在的杨若冰,看待自己的女儿就像看到一只望而生厌的虫子,避之不及,连晚饭时坐在她对面都不情不愿,让白落羽每天在这个家里如坐针毡。
反之,白衍却对发生在眼前的骤变,仿佛一副乐见其成的悠然样子。对白落羽的态度并不似杨若冰那样急转直下。
白落羽在心中隐隐意识到杨若冰态度变化的背后,可能潜藏着的真相,只是那猜想太过恐怖诡异,太离经叛道,她迟迟不愿用行动去验证。
有一天,从早上开始,天空就铅云密布,低低地压在头上,让人有一种窒息感。
白落羽自己一个人乘坐地铁,从坐落在市中心的省级甲等皮肤医院回家。溃烂发红的脸颊被上了消炎的药膏,敷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布,在她娇俏的小脸上显得十分突兀。
她眼神郁郁地望着一处角落,背靠在车门旁,消瘦的小脸和耷拉着的单薄双肩,仿佛写满了凄凉落寞。家里的气氛因为杨若冰对她的态度,陷入了冰点,她每天仿佛如芒在背,如履薄冰。
地跌驶进了地底深处,黑黢黢的车窗外边,连个一闪而过的亮丽广告牌都没有。白落羽大睁了睁黑琉璃一样的大眼睛,想把泛起的水气瞪回眼眶里。
她想起了“美惠岛”的锦绣花海,想起了“莫比乌斯宫殿”巨大圆形穹顶上的璀璨星光,想起了茶花园深处的小雪球,想起了跟奈珈一起度过的日日夜夜……想起了离别时,奈珈对自己说的那句“留在这,我陪你。”,以及最后那一抹凄惶孤清的背影,想起她给奈珈唱的那些歌,想起奈珈用修长的手指弹奏的那些动听音符……
那里,才是“家”吧。自己像一只“无脚的鸟儿”一样漂泊无依的灵魂,从没有得到过那样平静纯粹的安宁快乐……
虽然瞪大了眼睛,眼泪还是越蓄越多,就要夺眶而出……
“妈妈,黑猴子——”男孩稚拙的童音打断了白落羽的沉思,她抹了抹眼角,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果然,上次在地铁里指着她叫“黑猴子”的那个小男孩,又出现在视野里,一样的位置,身边一样坐着一身红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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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天眼证智通
男孩身侧坐着的红衣女子像多日前一样, 在沉闷的车厢里困倦无比, 不住地点着头, 正昏昏欲睡。
听到男孩清脆的童音, 霎时清醒过来,一把捂紧男孩粉嘟嘟的小嘴。
周遭乘客因为这声孩童稚嫩的呼声, 纷纷将目光聚焦到红衣女子和男孩身上。红衣女子慌忙抬头,眼神里闪过一阵慌乱, 在好奇地望着他们的一张张脸孔里搜寻, 凝眸一望, 视线定格。
像是终于找到了目标人物一样,眼神直直投注在离她最远的白落羽身上。
女子赧然地望着她, 莞尔一笑, 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您别介意。”
跟上次如出一辙的道歉, 却在女子目光流转间,流露了更多的信息。
刚才, 男孩说话时, 女子明明在一旁闭目小睡, 而且女子在听到男孩的声音后,第一时间阻止了男孩即将伸出去指人的小手。所以,女子应该不知道男孩在说谁,要指的是谁才对。
可她却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在人群中搜索到只有一面之缘的白落羽。
半个月不见的匆匆过客, 白落羽认得出他们俩很容易,而白落羽今天的妆容服饰与那天截然不同,更遑论她刚从医院回来,脸上还敷着厚厚一层白纱布,遮住了大半张脸,脸上清汤寡水,不施粉黛,帽檐又压得极低。
尽管这样,红衣女子还是能在一车厢乘客中,一眼确定被叫做“黑猴子”的目标人物,这说明——她也能看到“黑猴子”?
好奇的乘客们听到女子的道歉,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小男孩的恶作剧,男孩五六岁大,正是最调皮的岁数。他们刚刚亮起来的眼睛,此时又盛满了百无聊赖和兴趣索然。眼神又因为下雨天挤在沉闷的车厢里,而逐渐暗淡了下去。
白落羽心中疑窦丛生,她抬眸向男孩望去,发现男孩也用一双黑如点漆的大眼睛,兴趣盎然地望向自己。迫于母亲的教诲,男孩这回闭紧了小嘴。
她母亲见事态平息,又将头靠在身旁的挡板上,闭目养神,看上去十分困倦。
白落羽试探- xing -地穿过人群,走到车厢的另一侧,再回身望了望男孩,发现男孩的视线就像黏在自己身上一样,追随着她的脚步移动。
她又踱到车厢与车厢的连接处,穿过层层人群的夹缝,再去确认,发现男孩竟然伸长了脖子,向她这边探出半个身体,好奇的黑眸,在人墙的缝隙中费力地望着自己。
白落羽觉得匪夷所思,她在心里确认了一件事,自己真的是男孩口中的“黑猴子”,而且在男孩的视野里,不管是确有其事也好,是哗众取宠也好,男孩只承认自己是那只“黑猴子”。
结合刚才红衣女子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自己,白落羽觉得这对母子一定不简单。说不定,男孩的话真的不是“童言童语”,自己跟男孩嘴里的“黑猴子”真的有某种关联。
白落羽想起家中种种离奇之处,想起藏在父母卧室大床下那把血迹斑斑的砍刀,想起杨若冰近来对自己一百八十度坠崖式转变的态度,她咬了咬下唇,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揭开男孩嘴里“黑猴子”的真相。
地铁上的乘客随着每一次地铁进站而逐渐减少。白落羽早已错过了自己的目的地,她静静地坐在男孩和红衣女子对面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