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回家喽。”
席飞兰鼻尖一酸,再也仍不在,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顷刻泪流满面。
白薰华替猫娃子包扎好伤口,又去查看温萝萝,她身体素质好,掐了一下人中就苏醒过来。
“咳咳!”
温萝萝呛了一口气,猛地睁开眼睛,跌跌跄跄从地上爬起来,难以置信的举目环视。
荒原之上,百年巨树满地倾倒,岩石青砖遍野零落。活人东倒西歪灰头土脸,尸体横七竖八缺手少腿。
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小猞猁叼着古鼎小跑到白薰华身边。
“她不在这里?”
“呜呜。”
白薰华摸摸它的脑袋:“没事,她只是不在这里。”
* * *
因为抢救及时,猫娃子保住了命。
面对白薰华的询问,温萝萝爽快开出500万的价格。从温萝萝手中接过木盒,白薰华一时难以置信——众人苦苦寻觅的圣木曼兑,竟然和她在川中金洞村得到的木盒如出一辙。
白即墨已死,圣木曼兑如何使用,谁也不知道。白薰华只能将它和纪宝一起交给纪羡。纪羡还不知道成杰思汗墓中的事情,打通关系,直接将猫娃子转院到呼和浩特。
白薰华补办了手机卡,潘小宏、丘布还有周饶等人的电话短信响了足足五分钟。关系近的打电话,交情浅的回消息,只是都没说实情。
她回医院,出了电梯看见走道里的电视机在播一则新闻,“中国教授流落蒙古,疑似精神失常”。新闻里蓬头垢面坐在蒙古包前喃喃自语的人,正是最早失踪的李教授。他对着镜头,嘴唇颤动,含糊不清的似乎在说“奥德根蝴蝶”。
纪羡此时也知道席飞兰没有参与最后一战,打电话过来询问详情,因为以纪氏名义邀请参与考察的教授们都没有能回去。
白薰华知道那批提前撤走的教授怕是凶多吉少。她心有顾忌,避重就轻的讲了一下大概经过,请纪羡妥善处理,包括白即墨聘请的雇佣兵和向导。
纪氏进军生物基因领域,如果让纪羡知道导师那边的情况,恐怕要去外蒙古掘地三尺。好在席飞兰双目失明,而当时挖出的尸体都已经当场焚烧。
和猫娃子告别之后,白薰华回到上海。
休养身体,整理资料,她比自己想象的还有平静。生命还在继续,所以生活也当正常运转。
今天中午约了张弓与吃饭,在家里。
张弓与是一贯老派作风,电话预约时间,准时按响门铃。还拎了一份凯司令的栗子蛋糕和铁盒巧克力维纳斯做手信。
白薰华接过礼物说:“以为你会买沈大成或者杏花楼。”
“纪总的司机说,上海人不会买中式点心送人。”张弓与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可能去那边绕路。”
白薰华开了一瓶巴斯克十年,两人边吃边聊了起来。白薰华第一次向别人讲述外蒙古之旅,即便时隔三个月,一切历历在目,犹如昨天。
“血祭激活?”
一直默默倾听的张弓与,突然开口打断:“古籍中说‘鼎中常满,以占气象之休否’,原来是血祭。周王伐纣,其中一条‘弗事上帝神祇,遗厥先宗庙弗祀’,恐怕是因为帝辛想要废除血祭。”
张弓与又解释道:“商朝将原始的多神教改造成祖宗一元神宗教,商人祖先帝夋为天帝,主管一切神灵。君王集王权、神权于一身,统治国家,主持祭祀。周国没有灭商之前,称之为‘天邑商’、‘天裔商’。”
白薰华若有所思的说:“天裔?是不是说商人,或者说商朝皇室来历不同寻常。”
张弓与不置可否:“商纣王不过是周人蔑视- xing -的称呼,他本名帝辛。夏人称后,周人称王,唯有商人称帝。甲骨文中,‘后’指开口发号施令,‘王’是斧钺之形,代表兵权。德合天地曰帝,代表古人想像中宇宙万物的主宰。”
白薰华拿起酒瓶替张弓与添酒,将后续的事情徐徐道来。张弓与听得暗暗称奇,不由后悔自己那时莽撞的先行一步,导致没能亲眼目睹一切。
“鼎在哪里?”张弓与少有的表现出急切。
白薰华抿了一下唇,解释道:“我有一种预感,所以的事情刚刚开始。抱歉,我不想让你卷入其中。至少在现在这样‘平静’的状态下,知道的越少越好。”
张弓与了解她的想法,但仍然想争取一下:“你应该明白那个鼎的意义。导师话里意思很清楚。九鼎就是打开真相的门,只要我们......”
白薰华垂眼看着玻璃杯中的葡萄酒,轻叹一声:“再来一次紫金山防空洞计划?”
张弓与哑然。
白薰华抬眼与她对视:“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张弓与沉默许久:“你认为她还活着?”
白薰华微微一笑:“当然,她只是离开了一会,就像她出现一样。我们经历种种,足以让我坚信奇迹必定会发生。”
张弓与微微颌首:“好。”
有时太过理智未必是好事,但她们就是这样的人。无法为了一己之私,去玩火焚世。
张弓与站起身:“有事联系我,别客气。”
紫金山防空洞计划带来的一系列问题,恐怕还没有完全解决。导师在康沃尔建立的republic基地,不可能全部都带到了外蒙古。而古往今来,不知道多少人想要窥探九鼎的秘密和力量。
就算只是作为古董——九鼎,也足以让无数人蠢蠢欲动。
送走张弓与,白薰华收拾碗筷,坐在沙发上渐渐睡过去。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白薰华拿起手机,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声音,机械刻板的问了一些问题。白薰华一字一句的认真回答,有种难以置信的恍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