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然有些无措,只能反过来抱住她,一边呼唤着她的名字,试图温暖她的身子。
她实在有些担心丁殊的情况,但这时候除了祈祷和拥抱,她什么也做不了。
赵安然有些挫败。
如果换一个情况,如果阿殊醒着,她一定会知道怎么办吧。
自己好像除了打架,就什么也不会了。
良久,丁殊才缓缓睁开了眼,却不像是清醒了,只是半抬着眼皮,看了赵安然一眼。
然后她似乎安心了,竟又昏昏睡过去。
“阿殊?”赵安然连叫两声,也再叫不醒她。
好在丁殊的体温慢慢恢复正常,既不冷也太热,也不再颤抖了。
赵安然这才放下了一点心。
“接下去该怎么办啊……”赵安然茫然地喃喃着,“该放点信号求助吗……还要水和吃的……”
赵安然扒了扒手指念叨着,她摸了摸衣服,从- shi -淋淋的口袋里找到了那一小袋饼干。
然后她站起来,左右看了看。
这是一片开阔的沙滩,往西侧走是岩石山峰,东边则是一大片茂密的植被。
荒无人烟。
赵安然想了想,将丁殊抱到东边的一个树荫下来,将那一小袋饼干放进她口袋里,然后自己才去寻找水源和生火的东西。
幸运的是,这片荒岛上环境不错,可以轻易地找到淡水和果子。
不过果子不知道有没有毒,赵安然只能摘了一点先留着,想等丁殊醒了再说。
最后剩下的难题就是生火了。
丁殊还没醒,身上的衣服还- shi -漉漉的,赵安然担心她感冒,但又没有其他方法,只能效仿古人钻木取火了。
然而直到脸上手上都变成黑漆漆的一团,赵安然也没能成功生上火。
赵安然用被刺得生疼的手掌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往地上一倒,长长地叹了口气。
可不能在这里放弃啊。
赵安然拍了拍自己的脸,决定还是把丁殊身上- shi -透的外套换下来,免得着凉了。
她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因为之前一直是丁殊抱着她,所以她衣服的遭遇也没有丁殊那么惨。
虽然也不是干的,总比丁殊身上的好一些。
“阿殊,抱歉啦,但是不换衣服的话会感冒的……”
赵安然嘀嘀咕咕地小声道着歉,虽然只是脱外套,但真正上手的时候,她却莫名感到了些心虚。
扒开外套的时候,她甚至下意识闭上了眼。
在那同时,她脑海里还不由自主地回放起了船上的一幕幕,像是丁殊对她说的那些话,还有亲她的画面……
丁殊说她喜欢女孩子,丁殊说如果自己一直跟着她,她会认为自己是喜欢她的,丁殊说不希望自己给她一个虚无的错觉……
“啊啊啊,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啊——”
赵安然小声哀嚎着,却压制不住脸上的烧灼感。
她一手拎着丁殊的外套,一手用手背揉着自己的脸颊。
然而这并不能抑制脸上的热度,冰凉的温度反而让灼热更加明显了。
“我又没有别的想法……”赵安然小声嘟囔着,似乎在说服自己,“绝对没有……”
在帮丁殊套上自己的外套的时候,赵安然偷偷瞄了一眼。
很好,没有反应。
但紧跟着,丁殊浅色里衣上的一点红让赵安然皱起了眉。
她伸出手去的时候,又忽地回忆起那似乎是在船上的时候就沾上了。
应该不会有事吧……
阿殊不会是那种逞强的人啊。
赵安然试图安慰自己,她的视线顺势往下移了移。
阿殊身材挺好的么……
在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赵安然的脸色再次爆红。
——好像流氓。
她掩饰似的赶紧准备把外套拢好,但刚伸出手的时候,她又被丁殊肩上一点红吸引了注意力。
后面受伤了吗?
看到丁殊后背时,赵安然才发现那一片红的范围着实有点大,但又不像是血。
抱着担忧的心情,赵安然拉开了她的后领,光|裸的脊背露了出来。
赵安然彻底呆愣在原地。
在丁殊后背上的不是伤口。
或者说不是现在的伤口,像是陈年旧伤留下来的,不可抹去的疤痕。
但赵安然觉得,比起伤痕,那更像是一片纹身。
在左肩胛骨下方的位置,那是一片明显有别于肤色的粉色伤痕,簇拥在一起,形成了两个字和一片花纹。
——「文西」
花纹簇拥包裹着那两个字,似乎想要将其藏匿于其中,显得有些妖异。
赵安然觉得那花纹有些眼熟,但她没有深想。
看起来好疼啊。
赵安然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一个想法。
很疼吧。
赵安然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那片伤痕,但在碰上的时候又猛地缩回了手。
明明只是触碰了一下,她却觉得仿佛有刀子割在了自己的心上似的。
「那个孩子被发现的时候,后背上有很严重的伤,差点就死掉了。」
「那之后,丁殊背后上的伤就一直没好,留了很大的疤,抹不掉的。」
「我也没见过,她从来不给人看她身上的伤,所以她也从来不穿裙子或者低领的衣服。」
赵安然忽地想起秋零不久前才给她讲过的故事,关于丁殊小时候的故事。
她以为自己会记不住那些细节,但当她看到真实的“痕迹”时,她却发现自己把那些事记得比什么都清楚。
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