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柯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问,好像真的对这个问题很在意一样。
“大概没有了。”丁殊挑了挑眉,语气敷衍,“没怎么在意,你要吗?”
“不,不用了。没有就好。”余柯心不在焉,并没有多加怀疑,点点头放下了心。
在这个晚上,除了这一场闹剧一般的自首戏码以外,便再没有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信息了。
丁殊直接回了家。
连日在外奔波,丁殊待在家里的时间屈指可数。
事情临近尾声,真相也基本摸清了头绪,于是透支的精神终于化为了疲惫,浪花似的一阵阵涌上来。
一进家门,丁殊眼前一黑,只能凭着最后的本能反手关上门,踉踉跄跄地倒进沙发,闭上了眼。
窗户没有关严实,缝隙里有微风吹进来,窗帘微动。
除了轻柔冰凉的风声,世界一片寂静,只余丁殊一人。
伴随着微风的频率,丁殊慢慢蜷起身子,跌入黑暗之中。
第二天,当赵安然抱着厚厚一叠资料,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打开门的时候,一眼看到的就是躺在沙发上的丁殊。
丁殊面朝着门的方向,整个缩进沙发的一角,看起来睡得很沉。
她闭着眼的同时还皱着眉,似乎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
“姐姐”两个字刚发出了一个短促的音节,便又被赵安然硬生生的咽下。
所有委屈想要抱怨的情绪也悉数消散。
这是赵安然第一次看到丁殊睡着的样子。
即使在相识一个多月的现在,丁殊整个人对于赵安然而言依然是一个巨大的迷。
只是一开始单纯的好奇慢慢偏离了轨道。
丁殊的形象在赵安然的意识里越发的清晰,不知不觉间,她便已经理所当然一般对“姐姐”投入了太多的关注。
但赵安然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即便时常被无视,她却仍乐此不疲地想要接近这个人。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近乎本能。
这大概就是缘分吧。赵安然也会这么想着。
然而直到这时候,赵安然才恍然惊觉,实际上,她仍对丁殊一无所知。
不知道她的年龄,不知道她的家庭,不知道她的过去,不知道她选择这个工作的理由。
自然也不知道她所背负着怎样的沉重负担。
也许以后会慢慢了解的。
毕竟未来还有那么长。
而此刻……相较之下,她还是更喜欢平时丁殊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赵安然说不清心头突然梗住一样的感觉是什么,她只是不想去打扰丁殊。
于是她试着放轻动作,却反而束手束脚小心翼翼地连门都不敢进了。
最终她也只能站在门口发起了呆。
于是当丁殊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门口神游的赵安然。
“……你这是准备给我当门神呢?”丁殊开了口,声音显得比平时更低哑一些,她停了一会儿才继续说,“进来吧。”
说完,丁殊便闭上了嘴,用手臂挡住眼睛倒回去,不再说话。
“姐姐?”赵安然惊醒,三步并两步进了屋,将手里的资料放下,又奔到丁殊面前,紧张兮兮地问,“姐姐你感冒了?要喝水吗?喝点热水还是吃点药?”
丁殊拽住在原地打转的赵安然的衣角,在她停下来的时候又朝她招招手。
赵安然顺从地蹲在丁殊面前。
丁殊泄愤似的,伸手揉了揉看起来异常乖巧的小姑娘的脑袋。
虽然看起来恶狠狠的,却用不上多大力,赵安然好脾气地任由她揉。
直接在沙发上睡一晚外加不关窗带来唯一的后果就是感冒。
丁殊也不确定自己是累的,还只是单纯的感冒,她已经很久没有生过病了。
浓重的鼻音、干涩疼痛的喉咙还是其次,浑身无力和眼前的天旋地转才更叫人难以忍受。
不过丁殊也不指望小公主照顾她,躺回沙发回了会儿神,还是挣扎地坐起来,自己去厨房烧水。
赵安然转了一圈没看到任何药物存在的痕迹,便扒在厨房门口看丁殊。
厨房算是赵安然的禁地,自从上次丁殊说过之后,一般情况下她都不会再进去。
“姐姐我帮你去买药吧?”赵安然紧张地问。
“……不用,我不吃药。”
丁殊灌下一杯水之后,喉咙才稍微好一些,只是钝钝的痛感依然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杯子,但面上仍是如常,只是恹恹的,有些提不起精神。
“那姐姐要不要去医院?挂水快一点啊……”赵安然仍在担忧地絮絮念叨着。
“不去。”
“那喝点生姜水?红糖水?要生姜红糖吗?我去买。”
“不用。”
“那……”赵安然想不出其他的对策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嗯。”
赵安然兴冲冲地从房间里抱来了被子和枕头,放在沙发上整理好了,还塞进去一个热水袋。
丁殊瞄了眼手机,没有收到什么新的消息。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有些无奈地躺回沙发上。
赵安然就趴在茶几上,与丁殊面面相觑。
“你还在这儿干嘛?”
“那个资料整理好了,放在桌上了。”赵安然对着手指解释道,“按你说的都把关键词标出来了。”
“嗯。”
“虽然还不太清楚有什么关系,不过是说的二十年前的那一场安全事故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