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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送走了小公主之后,丁殊就彻底闲了下来。
关于追债的委托她并不怎么上心,另雇个人上门也完全没有问题,她这方面的朋友有不少。
只不过是想摆脱赵安然,她才亲自上阵了两回。
虽然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但好歹结局走向还是正确的。
这几天丁殊除了在家瘫着,就是按时去趟医院,确认弟弟转院的手续事宜。
偶尔丁殊也会觉得少了个人来闹腾,家里空荡荡的有些冷清了。
不过比起后续可能带来的麻烦,她觉得这一点完全可以忍受,毕竟过去两年她也是这么过来的。
习惯对她而言,是最简单的事了。
然而虽然刚送走了一个麻烦,却总会有更多的麻烦找上门来。
丁殊对于被跟踪这种事也不陌生。
但是一直跟到医院附近却让她心生警惕。
于是最后她脚步一转,没有走进医院,而是转进了另一个巷子里。
转身的时候,她把手机捏在手里,背在身后,半倚着墙。
“有事吗?”丁殊回头问。
跟着她的几个年轻人从巷角里走出来,一个个完全没有被人抓住尾巴的心虚,反而拎刀拎棍子,大摇大摆地堵在丁殊面前。
最前面的人脸上一道疤横亘在右眼上方,扛着一根长棍子,最左边的人手里拎着一把菜刀。
丁殊左右一瞄心里就有了数。
丁殊从背后将手机扔到地上,用脚跟踢进了后面的墙洞里。
然后她抬头看向面前的六七个人:“不好意思,你们哪位?”
“臭不要脸的女人,你害死了我们老大,竟然还——”
“你不认识我们了?”
脸上带疤的人伸手拦住旁边拎菜刀的人,朝丁殊冷笑一声。
“不记得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样教训你一下也不过分吧。”
“不会是沈汪洋吧?那个硬装有钱人的中年大叔?”
丁殊随口问了一句,却意外在对面人脸上的表情得到了答案,她失笑。
“不是吧,我就上门了两次,这么记仇不好吧。”
“少废话,今天你就别想安然无恙地走出这个巷子。”
“哟,会说成语了啊,不错不错,有进步。”
丁殊懒懒地抬了抬手。
“不过还是太甜了,以为找个背锅的就没事了吗……”
“害死了一个人,你竟然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你还算人吗?”领头的人脸上也出现了怒意。
“如果是一个无辜的人,我会心怀愧疚,然后铭记至死。”
丁殊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后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意。
“但是,死了一个人渣,我为什么要有心理负担?”
“……我们今天会好好教你怎么说话的!”领头的人朝同伴点了点头,“看你还有几分姿色的份上,我们会留你一条命的——”
有人看着丁殊的脸,露出了垂涎的表情。
“正好今天心情不太好……”
丁殊歪了歪脑袋,只是平静地看着拥来的人群,小声自言自语了两句。
“一起解决了吧……”
她站直了身子。
这些人其实她都认识。
就算真不记得了,一句“害死了老大”就足够她回忆起来了。
丁殊这辈子见过很多坏人罪人,但是一个纯粹的人渣就难得一见了。
而这个人渣唯一的优点就是有义气,就算死了不少兄弟还念念不忘。
说实话,那个人渣的死其实跟丁殊没什么关系。
只不过那时候丁殊接了委托,是唯一一个被推上明面的人,这群人的怨气也就结在了她身上。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也是那时候丁殊对那些人说的话。
不过那之后丁殊就搬了家,平时也很少出门,倒是一直没被找上门来。
而这些人是怎么找到她的,她也多少能猜得出来。
只能说这世间的巧合实在是多得有些惊人了。
大约是这些惯常得些不义之财的人正好找到了沈汪洋身上。
然后或许是这些人看到了丁殊的照片,又或者是沈汪洋灵机一动反过来雇佣这些人教训一下丁殊。
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丁殊被这些人触到了逆鳞。
那么算一个人的帐还是算几个人的帐就没有区别了。
“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弟弟吧,好像很宝贝呢,既然如此,让你也尝尝失去重要的人的感觉怎么样?”
男人的话一出口,丁殊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瞬间就变了,只是血染了半边脸看不太清晰。
不止额头脸颊上几道划伤,她胳膊上腿上也有不少伤口,血直往外渗。
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仍稳稳地站在原地。
坦白来说,丁殊并不擅长打架,也没有小公主的怪力外挂。
但比起生命力顽强,她自认少有人比得过她。
“这年头找我寻仇的不少,但是没有一个敢找我弟弟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丁殊露出指间藏着的小刀,毫不手软地扎进身后的男人眼睛里,另一只手夺下了他手上的刀。
她拎着刀比着那个男人的胳膊,冷笑着,衬着满脸的血分外可怖。
“啊——”男人发出一声惨叫。
其他人也被吓得呆立在原地,没想到当年似乎只会耍耍嘴皮子的人下手也这么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