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安雅甩手,转过头去继续看着殿门,不再理会罗离。罗离耸肩,心中不以为意。
在宇文祎怀中靠了会儿,感受着宇文祎强有力的心跳,谌京墨轻声道,“乖,松开我吧,我叫罗离来给你把把脉,看你的身子怎样了。”
宇文祎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道,“你是真的公主吗?我没有在做梦对吗?”躺了片刻终于恢复了些神志,宇文祎对方才梦中的景象还是心有余悸,不再有太多顾虑,她只是紧紧地抱着谌京墨,不愿她再次离开,“公主…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对不住你…我…我一直不敢对你说出真相,就是怕你会恨我,怕你会离开我。我…我曾想过,待一切尘埃落定,嗯…直接一纸休书…现在想来也是我思虑不周…”
“我…咳咳…我,我…”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嗓子也有些干。谌京墨作势要从她怀中起身给她拿水。宇文祎摇摇头,收紧手臂又将人按在了自己怀里。
“我先前并不知晓我的心意,所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我虽然看过的书不少,但是…前十几年我一心只有学习和除掉宇文阐,所以对…男女之事,说是说女女之事…知之甚少。我…是我愚钝了…希望公主不要再生气了。”
说完,她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如果我早知道自己的心意,早早地就会表白了…我还想光明正大地抱着你呢,怎么可能会拖这么久。还不得憋死吗。”
要不是现在手臂也被她圈在怀里,谌京墨早就起身拍她一巴掌了,怎么女孩子家家的也这么流氓无赖的。真是的…她终于听到宇文祎的解释了,心中不能说没有豁然开朗的意思的。但这人之前竟然是满脑子休书休书的?真是让人气恼。
“近来崔演已有动作,我不宜回国,会继续留在这里。好了,先松开我吧。该让罗离来给你看看了。”谌京墨的声音淡淡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宇文祎很开心。这么说,公主不会离开了?能先留下就好,就说明她还有机会。
这么想着,心中一时激荡,气血上涌,又咳了起来。收紧的手臂也因此而松了开来。谌京墨推开她的手臂,一边去给宇文祎拿水,一边皱着眉头连忙向着屋外叫到,“罗离!”
罗离应声立马推门而入,“公主。”
谌京墨拿到水坐回了床边,“来给你家主子看看,她醒了一会儿了。”
“喏。”看出了谌京墨的想法,罗离赶忙上来帮着谌京墨将宇文祎扶起来靠在了床头。谌京墨将杯盏递给宇文祎,宇文祎捧着喝了两口。谌京墨把水杯拿回放下后,罗离已经开始为宇文祎把脉了。谌京墨等着罗离的诊断,而宇文祎却一直盯着床边的谌京墨,好像一眼看不见她就会跑了一样。
谌京墨被她看得有些害羞,但罗离也在她便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是嗔怪地睨了宇文祎一眼,然后别过了脸,只留下了羞红的耳尖暴露在宇文祎眼前。宇文祎唇角止不住地上扬,公主也太可爱了吧。
“殿下的身子已无大碍,只是还需静养,不能过于劳累。殿下最好还像往常那般勤于练武,这样病会好的快些。”罗离抬头看着床榻上的宇文祎说道。正好将宇文祎痴缠的目光看了个清楚,心中无语默然,很想捂脸,九皇子你也太……花痴了点吧……真的没看眼了。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暧昧的气场,飞速遁离……
宇文祎根本没在听,只是颔首“嗯”了一声算作回应。谌京墨倒是听了,还很认真地听了,只是这人的目光灼热得像要把她点着了,她也只是点头“嗯”了一声。而后摆了摆手,罗离飞似的逃窜而去。
见罗离离开,宇文祎使力,凑近了谌京墨,双臂一伸又想把人抱住。奈何一只藕臂支在她的肩膀上,挡住了她接下来的动作,“你身子虚,不宜情绪过激、过度劳累,好生躺下。”谌京墨的声音淡淡的,一本正经地说着,面上的红霞也已不见踪影。
宇文祎不从,想要发力再靠近谌京墨一些,奈何生了病果然是没劲,被谌京墨那只胳膊完全限制住了。她嘴一扁,颓丧地躺回了床榻。
谌京墨抿唇轻笑。
宇文祎偶感风寒,身体不适的消息早就在宫中传开了。宇文祎醒来的那日下午周帝便来了,直接大手一挥免了宇文祎接下来日子里的早朝,理由是养好了身子才能更好地为国献策,为民谋福。王皇后那日是同他一道来的,周帝先行离开后她留了下来。
谌京墨累极,去偏殿休息了,凝雅、安雅随侍。罗离在殿外候着。殿内只剩了王皇后和宇文祎两人。
“可怪母后?”王诗尔先开了口,面色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波,虽然挂着温和的笑意却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宇文祎依旧苍白的脸却让她心中是止不住的痛。
宇文祎摇头,“母后这说的是什么话。祎儿知晓母后永远都是为了祎儿好,怎会责怪母后呢?此次若非母后果断,祎儿不晓得要多久才能发现自己对公主的心意。只是…只是…祎儿是真心喜欢公主,祎儿想将公主留下也并非为了夺嫡。祎儿会听母后的话,会为了夺嫡而努力,但……祎儿还望母后可以成全祎儿和公主之事。”
王诗尔低头轻笑,“祎儿可知,母后素来是最不顾纲常伦理之人,更不在意世人言语,你若真心喜欢,母后定然支持。谌京墨或许会原谅你,但对母后,她总是会恨一阵的,免不了心生隔阂。不过,只要你同她在一起开心,母后对此倒也没什么所谓。日后相处之时,渐少同她碰面的机会就是了。”
“母后……”所有的事情都是母后告诉公主的,如果是由自己来说,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的。比如,公主不会像如今这般反感母后。因为她相信母后,所以她口中的母后是虽然严格,但是温柔、慈爱的。她并不知道母后到底是怎么同公主说的,但她能知道的便是母后为自己背了黑锅。是自己懦弱了。
知女莫若母,王诗尔怎会看不懂宇文祎心中的想法,她摇了摇头,“事情本就因母后而起,由母后来说也是应当的。感情是你们两人的事,之后母后也帮不了你什么了,”她抬手轻轻将一绺滑下的发丝勾回宇文祎的耳后,又抚了抚她的脸颊,“跟着自己的心走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