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你没事吧?”
伸手扶住张毛毛,谢言有些紧张。
“没事。”张毛毛摇了摇头。
“确定吗?”
回头对谢言宽慰地笑了笑,张毛毛说:“放心吧!我没你想的脆弱。”
大吉普重新飞驰在了路面上,张毛毛的声音里恢复了轻松。
“我相信你。”
谢言回以微笑。本想再说点什么话,调节一下氛围,突然电话铃突然响起…
“喂,言言,你现在在干嘛?”
第34章 三十四
凌晨三点,城市街道终于入眠,霓虹闪烁着微光,向喧嚣说着告别。谢言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头枕着座椅靠垫,闭上眼睛,脑子里像一团浆糊,无法清楚思考。回想这一夜发生的一切,那么多担心受怕,全都白费。也许是两人缘分未到,或者是时机总是不对?面对她和张毛毛之间这模棱两可的关系,谢言因为毫无经验而显得惶恐不定。虽然如此,有一点她却是确认无疑的。那便是刚才如果拒绝了艾祥的请求,她此刻无论在做什么都会因为怀有对艾祥的歉意而心神不定。因为她答应了艾祥不管什么要求,她都会尽力满足。既然信誓旦旦的承诺了,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容忍自己食言的。只是,此刻离开张毛毛的她,心里空落落的。坐在远去的车上,谢言难受得几乎怨恨起自己来。怨恨自己似乎永远搞不清状况,怨恨自己在看似无所谓的态度之下,是一副懦弱的皮囊。
谢言挂掉艾祥的电话,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解释,张毛毛直白地问道:
“这次又是什么情况?”
“呃…一个同事,她家里突发了状况,要我去帮忙。”
张毛毛没接话,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嘴角收得紧紧的,等着谢言继续。
“我…之前答应过她,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我明天就走了。”
“啊?”
“你没有仔细看票面上印的内容吗?这次的演出是全国巡演。”
张毛毛突然很快速地转动方向盘,谢言被惯- xing -甩到一边,肩膀撞到车门上,但她强忍住不敢出声。
“所以我们明天下午就离开平城,出发去下一个城市。”
“这样啊。”
谢言记起了票面上的文字:室内乐团全国巡演第一站。这就是说,从明天开始,张毛毛要飞往各地演出。那么她们岂不是又要有好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想着艾祥刚刚在电话里说的话:姐姐和妹妹来平城了。她们都带着自己的男朋友,一家人晚上出来吃宵夜,就她一个人落单。当电灯泡就已经够惨了,关键是同时还要当两对情侣的电灯泡,简直就是惨不忍睹。择日不如撞日,谢言之前答应她任何要求她都照办,那今晚就陪她一起当电灯泡吧。
谢言没敢跟张毛毛说实情。她害怕说了真话会让张毛毛以为她有好多女- xing -朋友,而且她是那种随传随到的人。
“我到了。”
“啊?”
车已经停了下来,谢言仔细看了看周围,发现已经到了张毛毛住的小区大门外。
“你走吧。”
“啊?”
“你不是要去给人帮忙吗?这深更半夜的,不知道是什么紧急情况。”
谢言看向张毛毛,想在她脸上找到一丝情绪的波澜。她的视线平视着前方,声音平静得没有半点波澜。
“可是…”
“可是什么?舍不得走吗?”
突然调转视线直视着谢言,那眼神逼得谢言赶紧掉转了目光。谢言还来不及想清楚自己是不是不愿意走,车锁弹开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快去吧。别让人等。”
谢言握着车的门把手,只要稍微用点儿劲儿,她就可以下车离开这里,把这一团乱麻的思绪抛在脑后,等到明天她清醒时再来思考。
“我不想和她们去吃宵夜的原因就是想今晚早点休息。你再不下车,我就失去了早回的意义!”
“好!”谢言迅速开了车门,下了车,关门前,她飞快地补充道,“出门注意安全,回来后联系。”
“哼!那可不是。”张毛毛忽然冷笑一声,“反正我还会回来的,对吧?”
“你不回来了么?”谢言赶紧问。
“我为什么不回来?莫名其妙。”张毛毛再次发动了引擎,“我会回来就像总有那么多人需要你的帮忙一样。”
说完,她踩下油门,汽车向前开去,进了小区,没有任何犹疑。
第二天,谢言在头痛欲裂中苏醒。和艾祥他们玩儿到凌晨,回来后倒头便睡。刚一睡着,各种各样奇怪的梦境便潜入意识。什么祝敏卿和张毛毛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啦。她们同时出现在谢言面前,要她说她们谁更美?谢言说不出,便被暴打一顿。之后还有些什么内容,谢言记不清了。反正所有的梦境跟连续剧似的,一个接一个。一觉睡得她像跑了800米长跑,精疲力竭。
拿出手机看时间,发现还可以再躺一会儿。谢言翻未读短息,打开一看,除了有一条是白逸发来的以外,其余全是艾祥发来的信息。每条几个字,断断续续地连成完整的内容。意思是感谢她大半夜还能陪她出来玩儿,帮她化解尴尬…谢言看完心想,她是帮别人解了围,却又把自己陷入了情绪的困境。她给张毛毛发了一条一路平安的信息,不出所料地没有回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除了窗外的鸟叫,整个屋里安静得没有半点声响。徐立看来是很喜欢目前这个女朋友。那天谢言看到她和那个女生一起离开后,已经很久没有见她回来了。她真好奇徐立是如何做到万花丛中过,绿叶不沾身的。她带回来的众多女人,大多来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再出现。就算有个别出现过几次,之后也都消失得无影踪。她们中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会回头来找徐立的麻烦。周旋于如此多的女人之中,徐立到底用了什么样的伎俩来保证自己能够善始善终呢?谢言看来完全算得上是天赋异禀的绝技,对谢言来说却像是天方夜谭。面对一个人,就已经让谢言疲于应付各种状况和情绪。更别说心里同时放着好几个人了。谢言突然想到,也许在徐立心里,除了她自己,其实没有给任何人留有位置。正因如此,她才可以独善其身,做到无情胜似多情种。果真这样,谢言想,那她也没有什么可被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