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率先跳进通道。
七八米的距离对于普通练气者都不算高,更别说对于花容这个个中好手。花容安全落地,先向入口里看了看,才招呼时暮下来。
花容迈进入口让开空地,时暮跟着跳下来。
两人走进台阶前,时暮顺手关闭了连着锁链的封砖,阳光被挡在外边,通道一下就昏暗下来,只余下火把跳动的微黄的光。
两人拾级而下。
石道显然是刻意修出来的,只是没有细心雕饰,全是天然的石砖,表面还凹凸不平的带着棱角,不知过了多少年,竟然还有些风化。
明明是修在避风的位置。
愈往深处走,不知是不是深入地下的缘故,周围变得有些潮s-hi,石壁上蔓延出青苔,滑腻腻的。
好在石道变宽了,小心一点也不是太难走。
花容走在时暮身边,好护着点时暮。
石道越变越宽,石壁开始变得精致,台阶也越来越少,路变得平缓下来,像是快要走出通道。
两人不约而同加快了步伐。
可以看见夜明珠的光亮,掩盖了火把的光芒,是耀眼的白。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还记不记得秦瑾
楔子里就出现过
第30章 传音
两人走到出口处就被守门人拦住了。
两个夷族的守门人穿着不合体的甲胄,看起来应该是战争中缴获的战利品,锋利的边缘上似乎还可以嗅到沙场上的血雨腥风。
长戟交叉在门前堵住两人的去路,时暮面色不变,手中已经多了两个小巧的木摆件,假装从袖子里掏出来出示给守卫。
上好的紫檀木雕刻成的摆件,木料从平整的底部扭曲旋转上升,形成杯子一样的形状,中间却有着极大的空隙。
没有什么特别的用途,不过是能拿在手里把玩的东西。
守卫点点头,把长戟放在一边,转而给两人带路。
再往前走就是不是石道了,反而是富丽堂皇的回廊,一侧是墙,另一侧是镂空的隔板,嵌在房顶和地板之间。金漆隔板把夜明珠明亮的白光反射 成金黄色,充斥在整个赌场内,带着股纸醉金迷的味道。
透过隔板,光线明明灭灭,可以隐约看到另一边的情形——赌客围在各个桌上,或站或坐,或志得意满,或失意颓废。
赌妓搔首弄姿,被某个客人看上了,便坐在赌客身上,不时还不着痕迹地对庄家使几个眼色。
庄家会意,赌客便是顷刻间一贫如洗。
诗有云:赌将金带惊寰海,留得耕衣戒子孙。
大抵便是如此。
看时暮变出两个木摆件两个人就顺利进来,花容自然心有疑惑,但此刻明显不是说话的时候,花容就暂且把疑惑压下去,面色如常地跟着守卫走,准备等进去了再说。
这时候花容就听见脑海里响起时暮的声音:“怎么样,进来的还算顺利吧。”
光听这话就能想象到时暮得意挑眉的神情。
只是这方式有些让人难以想象了……
就算知道对方是仙人,花容还是难免惊讶地朝时暮看去。
“嘘,别说话,你在心里想的我都能听到。”
只一眼,花容的注意力便全都从时暮说的话上脱离了。
时暮果然在挑眉。
只见仙人眉梢高高挑起,斜飞入鬓,明明是个得意的表情,却分明又带着说不出的自信与艳丽。
真是勾人的紧……
“你、你说什么?!”
时暮眼睛都瞪大了,全然失了刚才那份自信。
果然是猫一般的人,一个不顺心整个人都会炸起来,龇牙咧嘴地自以为像老虎一样唬人,却不知在旁人看来还是一只软软的猫儿。
不过就算是再色厉内荏,这句话还是有用的,平地惊雷一般,震地花容一下回过神来。
花容这才想起来,时暮刚说自己想的他都能听见。
“我说你,真是勾人的紧。”
花容特地放慢语速说得更清楚。既然已经听到了,他也不在意重复一遍,只怕时暮会后悔下意识地问出来吧。
之前是谁来着?觉得少年连情话都说的隐晦?
时暮现在才发现,做人还是含蓄一点好,脸皮不能太厚,这么露骨……真是世风日下!伤风败俗!
他就不该说那句话!
时暮脸红红的,决定不再理会花容。
花容只是笑笑,毕竟他早都料到时暮会是这样的反应。
守卫自然不会说话,时暮脸皮薄还在害羞,花容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连脑袋里都没有声音。一时间,只觉得空气都安静下来。
只是这样的安静在赌场里显得有些反常,何况隔板的另一面正沸反盈天。
仔细一看,镂空的隔板有两层,中间还夹了一层透明的板子,虽然不厚,但是竟然把声音完全隔绝在另一边。
不知用了多少金刚石在上边,竟然只是被用作隔板,更别说顶上数个坠着水晶的吊灯了,这秦瑾还真是大手笔!
但是仔细想想,估计这对秦瑾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毕竟自古以来赌场和妓院都是公认的最为鱼龙混杂的地界,自然消息灵通又来钱快。
不过在酆都开妓院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所以秦瑾也就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赌场,虽然要比妓院难管一些,但好在不算太引人注目。
至于管理,看看周围y-in阳怪气的“男人”们也就知道了,这对秦瑾来说不过是多遣过来几个人罢了。
……
“啧,又来了。”
花容看到隔板对面的赌客这么对身边人“说”,面上似乎还带着些怜悯。
这怜悯竟然是针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