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故意自伤, 得来的也不会是真正的斥责,而是那满满的心疼。
虽然那样的痴笑此时已被钟大教主敛了起来,可方才那一刻,也还是有不少人看到了,那犹如稚童般的痴笑。
看着那近乎是拥在了一处的两位佳人,竟有不少人自心底生出了“这两人看起来似乎也挺般配”的感觉。
立稳之后,钟书谨却是将顾卿音探来的那只手给推了开来。
“小伤而已!不疼的!”
钟书谨不顾身上的疼痛,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已折断了身上的半支箭身,任由那剩下的半支箭还残留在她体内,反手便将手中的残箭当作暗器掷向了朝她追来的青阳门弟子。
随即,不等顾卿音反应过来,她便已将其拦腰横抱而起。
“阿谨!你干嘛呢!”
顾卿音惊呼了一声,连忙攀上了钟书谨的肩膀,借此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在触到温热鲜血的那一瞬,顾卿音又急忙缩回了手,微恼道:“箭都还没拔出来你就这样乱动手,手不想要了是吗!”
不理会顾卿音的斥责,钟书谨只是挑眉回了句:“干嘛?当然是抢你回去当压寨夫人了!”
她不屑的扫了眼朝她追来的那些人,不理会身上的伤痕,便已赶在那些人追到之前运力跃离了地面,扬声喝道。
“既已照着你们的规矩取了胜,那本教主就不劳烦你们再费心了,这就自行带我娘子回家了。往后,她便是我血炎教的教主夫人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谁若是敢欺她,本教主自会让你们体会体会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感觉!”
那坚定的承诺,已响彻街道。
混乱的街道之上,竟从人群之中传出了一名围观女子兴奋的鼓掌叫好声。
“好!”
若非是她的同伴及时拉住了她,她怕是要接着说出“干得漂亮”四个字了。
“教主快带夫人先撤,属下们留下断后!”
钟书谨跃上屋顶后,血炎教的教众们便已从四处窜了出来,拦下了那些紧追不舍的青阳门众人。
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这一幕,可真是把老夫人气坏了。
“这……这个不要脸的小混蛋!快……快给我把她们追回来!”
怒极骂了这么一句,那老夫人便已气得晕了过去。
“母亲,母亲!”
“祖母!”
“快!快请大夫!”
那条廊道之上,瞬间乱成了一团。
这年头,敢这么嚣张当众挑明这种见不得光的感情的,怕也只有钟书谨这一人了吧。
纵使是朝廷之上有那等癖好的官员们,也都是将那样的心思藏着掖着,生怕被人发现。
没想到,这钟书谨竟有胆量敢承受世人那异样的目光,将这等见不得光的感情暴露在世人面前。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褒贬不一。
当然了,钟书谨敢这样做,自然是不惧他人议论的。
不管他人如何议论,如何追杀,有血炎教的人断后,她只要管自己潇潇洒洒的带人离开就好了。
“阿谨!快放我下来!”
看着钟书谨一口气飞过了两条街,成功躲开了那些人的追逐,顾卿音才敢开始挣扎了起来。
“停下!我先给你看看伤口!”
钟书谨衣衫上的鲜红已越染越深,很显然,她的这一番动作已让那伤口裂的更深了。
“嘶。”
钟书谨倒吸了一口凉气,可脚步却是仍未慢下分毫。
“卿卿别动,你要是再这么挣扎下去,我的手可真要废了呢!”
闻言,顾卿音忍不住吼一声:“那你还不赶紧给我停下放我下来!”
“不要!”
钟书谨不高兴的抿了抿唇,冷哼道:“要是停下你就跑了怎么办。”
“你……”
不等顾卿音继续说教,钟书谨便已委屈的嘀咕了一句。
“我可没忘记,你刚刚可是让我自己走的呢。”
见她这副模样,顾卿音怒气顿消。想起方才自己那无奈之下的拒绝,她不免有些内疚了。
微微叹息了一声,顾卿音只得妥协的停下了挣扎,继续缩在钟书谨的怀里,任由这个固执的家伙逞强抱着她施展轻功跑了一路。
“还没到吗?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钟书谨低了低头,看到顾卿音那微蹙的眉心时,心头仿佛被人扎了一针似的。
卿卿,不高兴了么?
莫不是因为强行带她离开而不高兴了吧?
钟书谨垂了垂眼,敛起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才绷着脸应了句:“去一个能对你为所欲为的地方。怎么,你怕了吗?”
顾卿音愣了愣,顿觉好笑。
“怎么,难不成我要是怕了你就会放我走了?”
钟书谨冷哼了一声:“你想得美!”
不过稍许,钟书谨便已停下了前行的步子,抱着顾卿音落进了边上的围墙之内。
“教主!你总算是把顾大夫抢回来了!”
景容在此守候已久,见她回来了,连忙兴奋的迎了上上去,看清钟书谨身上的血迹后,她才惊呼道:“啊,教主你怎么受伤了呀!”
钟书谨没有停顿,继续抱着顾卿音往里走去,只吩咐了一句:“容儿,去备点热水送来。”
景容领命退下之时,又被顾卿音唤住了。
“容儿等等,再送点伤药过来!”
见景容欣然应下,顾卿音才回头戳了戳钟书谨的脸颊,无奈道:“钟大教主,现在总能把我放下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