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太迟了。”
想起方才信中所写的那几句话,钟书谨已经恨不得立即出现在顾卿音面前了,怎还舍得再等到开春呢?
“她想我了,我就该立即出现在她面前。”
钟书谨已经走到了房门口,毫不迟疑的打开了房门,任由那些风雪迎面吹来。在冷韶英再次开口前,回身郑重道:“况且,当年我就是在这样的一个雪天丢下了她,如今就该要在这样的一个雪天去将她寻回来!”
这个年,自然是要去与卿卿一起过的。
没给冷韶英阻拦的机会,钟书谨便已揣着一封情话,毫不犹豫的就离了血炎教。
“英……英姐,教主这是什么意思啊……她与顾大夫之间……”
被景容这么一问,冷韶英只觉得头更疼了。
“她什么意思?你问我我问谁啊!你这笨蛋,替她传了九次信都不知道人家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我哪敢偷看教主的信啊!况且平时也只有柳老板传来的信,只有这一次才有顾大夫的啊……”
气头之上的冷韶英听到柳三娘的名字,只觉得火气更大了。
“就那家伙多事!好好的传什么信呐!”
真是的,也不知道这大雪天气,教主这路好不好赶的。
然而,远在邺城的柳三娘却是不知道自己这好心之举,竟引来了冷韶英那更深的怨念。
“明日就要过年了,小顾子啊,今年需要老娘给你送新衣衫吗?”
年关已至,这邺城之中到处都张灯结彩的,就连沧浪阁也不例外。
大红灯笼之下,便是几人相约煮酒赏雪的光景。
这夜间的雪景,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听闻柳三娘的问话后,顾卿音不禁轻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送我作甚?”
新年之际,长辈给小辈送新衣衫,是这里相传已久的风俗。
“嘿,哪能这样想呢。你看看子言她们两,收到我送的衣衫,可都是高兴的很呐。”
这过年的机会,一年也就这么一次,不管这段时日再怎么忙碌,林子言也还是抽出了几天空,回来陪陪单文淑。
听到柳三娘的话后,正拥着单文淑在炉边坐着的林子言不禁笑了句:“嗯,新衣衫我们很喜欢,谢谢三娘了,也多谢三娘这段时日替我照看着淑儿。”
“口头上的谢有什么用啊,快来喝酒,喝酒!”
见那两人依旧如同原先那般恩爱,顾卿音也就没再多提她们- cao -心了。近日来她的心情还算不错,于是,被柳三娘这么一劝,顾卿音也就不与她客气,倒是随着她们一同饮了不少的烈酒。
不知被灌了多少酒,就在她微醺之际,柳三娘倒是难得好心的叫停了。
“我看小顾子已经醉的差不多了,不如今日就到此为止吧,这么晚的天了,让你醉成这样再回青阳门我也不放心,不如今夜就在我这里睡下吧。”
对顾卿音来说,沧浪阁就相当于是她的第二个家。反正如今的她出门已经不会再被那几人派人跟踪了,如此一来,就算是今夜在此住个一晚也是没事的。
散场之后,她被柳三娘掺着送回了沧浪阁中那间本该是属于她的房间。
“呐,别说老娘不疼你,这大过年的,总该是要给你备点礼物的,等回了房间,记得好好找找老娘我送你的东西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顾卿音还迷迷糊糊的没有反应过来, 就已被柳三娘丢回房中了。
那一瞬间, 被柳三娘那样猛的一推, 她竟是一时没站稳就往里跌了去。与此同时, 那个没良心的家伙竟还直接带上房门跑了。
就在她认命的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栽倒的时候,竟被里头迅速冲出来的人一把捞起了, 这才让她免去了那些皮肉之痛。
“怎么这么不小心的。”
耳边的声音,温软之中还带了一丝嗔怪。
“居然还喝了这么多酒?”
这一下子, 顾卿音倒是比原先更为恍惚了。
难不成是自己今日喝太多出现幻觉了?
不过稍许, 她便已被来人扶着立稳在地上。
室内昏暗, 只有内间亮着一盏微弱的烛光。就着这微弱的亮光,她竟真真切切看到了那个她所日思夜想之人。
“阿……阿谨?”
难得见到顾卿音这痴痴呆呆的模样, 钟书谨竟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
“嗯, 是我。”
“是你,是你啊。”
不知是不是被柳三娘灌多了酒的缘故,此刻的顾卿音倒是现了几分醉态。她痴笑着伸出了手, 覆上了钟书谨的脸颊,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你不是走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钟书谨连忙伸手圈住了顾卿音的腰身, 免得她摇摇晃晃的会摔了去, 随后才温声应道:“嗯,我回来了,我跟三娘说过了,怎么她没告诉你吗?”
“三娘啊,她不告诉我, 她什么都不告诉我。”
不知为何,此刻的顾卿音脸上竟浮上了一抹苦色,不等钟书谨发问,她便已落下双手揽住了钟书谨的脖颈,枕在她的肩头,紧紧贴着她,痛苦道:“她什么都不告诉我,连你走了都不告诉我。”
钟书谨原本以为,这次久别重逢,顾卿音就算不会欣喜若狂,至少也会流露出些许的喜悦之色吧。谁料,她这会儿迎来的竟会是顾卿音那满满的委屈之态。虽不知顾卿音身上的委屈是从何而来的,可她还是赶紧安抚道:“可能她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吧,你要是气她瞒你,我明日就陪你好好整整她,可好?”
“不好。”
顾卿音埋在钟书谨的颈肩,闷闷的开了口:“她瞒我,你也瞒我,为何要走,为何回来,你也都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