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绯,你去哪里了?”
方绯原本有些委屈,但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或许在温小姐眼睛里突然不见了的人是自己?
看着温小姐忧心自己安危的模样,她心里越发甜蜜,但还是扬高脑袋面露不快,“你还说我,我也想问刚才我一晃神你怎么就不见了,你去了哪里?”
温小姐分辨她话语的真实- xing -,“我刚才在侧殿稍微走了一圈,想你或许想要尝尝这里的素斋,于是过来叫你一起,没想到你人影都不见。”
方绯讶然,“我一直就待在这棵树下,没见着你就去右边找了一圈。”
温小姐缓缓动荡的呼吸,回答,“或许我们- yin -差阳错就错过了。”
“大概。”
“好了,僧人已经吃完,我们赶不上素斋还能去车上吃田婶准备的便当。”
这个事情糊弄过去。
方绯跟在温小姐身后,手被面前的人紧紧握着,这和上山的时候又调换了位置。
方绯心里喜滋滋,真想快些快些长大,长到能够真正抱住她的那一刻,这份喜悦在看到正在正殿前点香的一家人时彻底消失。
“方青?”
带着墨镜,染成棕红色的长发披在肩上,方青手牵着一个不到五岁的男孩,身边跟着的正当壮年的男子。
完美的一家三口。
如果没有停住脚步恶狠狠瞪着女人的方绯,这个画面可以用作寺庙的宣传画册上。
方青听到声音没回头,她就像是一个正常母亲一样,劝着拼命扯住自己手被供奉在庙里的佛像吸引的男孩,“田田,不要乱跑,这不是在家里。”
温小姐倒是认出那其中的男人,她偏头向方绯瞧上一眼,也开口道:“谢律师,好久不见。”
插好香的谢律师转过身,愣了愣,对温小姐点点头,不冷不热,不亲近也不至于给人冷遇。
“是好久未见过了,温律师。”
他有张好脸孔,憨厚老实望向你的时候似乎不会欺骗任何人。
他这张脸可能属于个踏实肯干的七十年代工人,也可能属于整个集市价格斤两最公道的小贩,他唯独不像是个能言善辩、翘舌弹簧的律师。
他不像是个律师,但他的确是绯城与温小姐齐头并进的大律师,谢正义。
他出名的原因和他的名字如出一辙。
站在市井百姓面前,致力于为老百姓讨回公道。
代表正义的律师。
谢大律师对温小姐笑笑,也没想多牵扯,就往正殿走。
方青让那个名叫田田的男孩跟上他的父亲,转过身,不甚耐烦地问,“怎么?”
深夜给自己做再多的心理准备,但真正站在这个女人面前,她的眼睛倔强瞪着方青,心底满是杀意,原本清亮的日光在她的眼睛里似乎也笼罩上一层血红。
她的手胡乱在口袋附近摸索。
怎么就没有带上一把刀子,一刀解决这个妖孽,一了百了?
李白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而方绯现在离方青距离不到三步……
温小姐手被抓得生疼,低声呼唤,“方绯。”
方绯这才注意到她被自己攥地发红的手,心里虽然还是慌张,但之前恨不得掏刀子捅死面前这个人,然后再给自己一刀同归于尽的想法却是没有了。
“温小姐,我把你的手抓疼了。”
温小姐还没有反应,对面的方青却是冷笑一声,“啧,瞧这母慈子孝的模样,是专门到我面前来秀么?”
方绯反倒是笑了,“对啊,我是个孤儿,这边是给我吃给我穿的正经养母。你啊,只不过是我知道名字的陌生人。”
方青被这话刺了一下,猛地还没回神——这小崽子怎么本事变大,连亲妈都敢这样说话?
她在社会摸爬滚打这么久,当然是练就“脸上笑嘻嘻,心里mmp”的本事,看起来被方绯这样说也都不觉得生气,脸上还能维持笑容。
转头对温小姐说,“温小姐,别来无恙。”
温小姐颔首,“也没多久,还记得那晚你跪在秀水门口求我给你三百万的样子。”
方绯噗嗤一声笑了。
“既然只是过来讽刺我,我也就大人大量些,”方青自然冷淡下来,嘴一撇,“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一步。”
方绯小心捧起温小姐的手,“我刚才都没注意,你怎么不提醒我……”
一只手就啪地拍过来。
“你他妈有病吧!”
刚才说走的方青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几步回过身一手拍开温小姐和方绯,随手一把扣住方绯的掌心。
她还有空闲说话,“怎么想还是气不过,再说两个女人手牵手不害臊,以为还是小学生?”
“放手!”
“我这是教训你,省得……呀!你他妈松口——”
方绯猛地一口咬上去,她原本带些野- xing -,在温小姐家待的这段时间掩藏起来也不代表消失,这被方青一激,狼- xing -子又上来了。
人的牙齿已经退化,但某些人还残留肉食者带着的锋利犬牙,方绯就是其中之一。
这口,下去就见红,方绯又用上撕咬肉食用的力气,方青连扇了她两巴掌,她倔- xing -子一上来宁愿挨打都不松口,一双眼朝上盯着方青,里面都是噬骨的恨。
方青被这样盯着有些慌,但疼痛又激起她的狠劲,下一巴掌带着风就要扇到方绯脸上——
及时过来的温小姐一只手掐着方青的手,另只手放在方绯的背上,顺着脊背往下摸。
“好了,方绯,这事到此为止。”
方绯的牙齿缓慢退出,在方青手上留下一个撕裂得血肉外翻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