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玠简直不敢置信,上上下下打量她好几眼,“你瞎了吧,我就说你一定是瞎了。”
“你才瞎了。”宋则白她一眼,道,“方才我已经扣住他的脉门,要不是你鲁莽,我就……”她一比手刀。
宋玠无言。“你的意思是我多事了?”
“哪里敢这样想。”说完,宋则抿嘴一笑。
她这一笑,笑得宋玠火冒三丈:妖孽啊,妖孽,你再笑……再笑我咬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错了……
我来了。
比之前的多600字,捂脸。
第86章 狠心
宋则没听到她的心声, 却是敛了笑容, 将她扯到身后, 换作一副严肃表情:“知秋, 知秋。”她高呼好几声,才得了知秋惶恐的回应。
知秋得于乾关照, 晚上要与娘子成其好事,他负责将娘子身边的人骗走, 他以为自己成功完成于乾布置的任务, 回来复命的时候叫宋玠遣去别的地方, 故而宋则叫好几声才能得到他的回应。
此时听到宋则叫他,以为是东窗事发, 娘子怪责郎君的同时, 连自己一并吃挂落,故而应声弱弱。
知秋一进门,就见自家郎君躺倒在地上, 一旁是娘子和郎君惦记了好几日的宋十一。
“郎君啊,郎君……你这是……”他一张口就是哭腔, 眼见娘子与宋十一都在, 以为郎君吃醉酒把宋十一当作娘子调戏, 被娘子发现后动了家法。
这嚎啕的样子,若有不知情的听见还以为于乾死了。
“噤声。”宋则厉声喝止。
“郎……”知秋硬生生被她喝住,忐忐忑忑偷眼瞟她。
“郎君吃醉酒,脑袋磕到了,你把他背回房里安置, 顺便寻个郎中瞧瞧。”
“这……”知秋看一眼一脸寒霜的主母,又偷看一眼她身边低着头的宋玠,心想:莫不是郎君真醉了。
“还等什么?知秋,莫不是我叫不动你?”
“知秋不敢,知秋只是一时担心郎君,被吓到了。”
“担心?唔,你确实应该担心,忠仆如你。”
知秋一听这话,心想,莫不是主母知道了什么。
“好了,你快把郎君带回去,找个郎中好生瞧瞧,顺便把我房里房外伺候着的人统统叫回来。”
知秋两腿一软,险些跪下。
找郎中、安置于乾,一切交给知秋办,宋则看也未看。她不想再去演一个贤妻,至少今晚不想。
她还未来得及同面色不大好看的宋玠说些什么,贞娘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贞娘这才晓得,那个荒唐的郎君到底要做什么。放在别人家里,整一桌席面与妻共饮,酒后求欢算是情趣,这事落到宋则这里,便成了罪过。
贞娘连连告罪,宋则揉揉额角,道:“无碍,这次有十一娘在。”
听到十一娘三个字,贞娘心头一叹。原本她还心存侥幸一切都是她的胡思乱想,胡乱猜忌,可看十一娘的怏怏不乐,再看娘子的笑语,她一点都没法自欺欺人。什么孺慕情深,明明就是……
宋玠见贞娘面色不好,以为她是为中调虎离山计而自责。贞娘一向待她不错,她便开口安慰道:“我也是巧,正瞧见知秋那厮鬼鬼祟祟不怀好意,这才起了疑。寻常人哪里会想到自家院子里会遇到这档子腌臜事呀。实在是郎君奇人奇思。娘子好眼光。”说到最后,她忍不住刺宋则一刺,还惦记着宋则说于乾比她好看。
贞娘一再点头称是,到最后以为宋玠自夸,硬着头皮也道了声是。
宋玠咧嘴一笑,被深知她意思的宋则白了一眼。
“好啦,此事暂且揭过。我乏了,想要沐浴休息。十一娘,你也先去洗漱,晚些过来。”
宋玠故意摆出害羞的模样问:“娘子,晚些要做什么?”
贞娘一惊,低下头。
宋则神色如常,一副就知道你要作怪的样子,淡淡说道:“值夜。”
待目送宋玠的背影离开,贞娘面色一沉,“娘子,郎君这次委实过分,但十一娘她……郎君会否怪责于她。”
宋则冷笑:“不就是打破了头嘛,有甚么关系,十一娘有我。对那浑人,只说是他自己撞到了头。”
贞娘失语。她首次从宋则处听到浑人二字,可见宋则动了真气。
然而这自己没来由撞到头的鬼话,于乾能信吗。
宋则像是知道贞娘所想,笑了一笑,“不信又如何。”
贞娘心中又是一凛,晓得娘子是动了真怒,已不惜与于乾撕破脸皮,可惜于乾他并不会如娘子所愿真个儿翻脸。
只是今晚又叫宋十一“值夜”。
自入住别院以来,每一晚宋十一都在娘子处。如今外头已有些风声,原先以为救了小郎君之后,宋十一会成为小郎君房里的人,不曾想宋十一自那之后就被调来宋则处。后来传出消息,郎君看中宋十一。一时间,宋十一的名声便有些不好。好心的,知她是遇到了尴尬境地。这女人呐,无论做过什么或是没做什么,但凡男人的名声不好,都会怪到女人头上。妒忌的,便在人后说她爱攀高枝,原先攀附小郎君,如今郎君来了,便勾引起郎君来。
那些下人没有一个心思简单的,都在想宋十一大概是飞不了枝头成不了凤凰。谁都晓得娘子讨厌在郎君身上花心思的女人。如今在娘子跟前,少不得要吃些排头,受点教训。
小郎君自然听到了风声,他不信宋十一是这样的人,几次要问她个清楚明白,都叫人劝了回去。
在风口浪尖的宋十一丝毫不关心这些,似是对这一切都不曾听闻。
贞娘观察几日,发现此人真的全副心思都在宋则身上,就连好几日不见小郎君都不曾问起。有时她觉得她无情,有时她又觉得她把所有的情意都放错地方。宋则护着她,待她再好,最后还是会辜负她的深情。贞娘自小跟着宋则,大处至了解她不过。宋则行大道,守正礼,哪怕对郎君再不满,也不过在内对他冷漠。这些年不乏有对宋则献殷勤的,宋则从不假以辞色。一个宋十一,颜色再好,心再真挚,再得宋则的欢心,也抵不过宋则坚持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