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霜依旧坐在轮椅上，本来只是想抽根烟，哪想郁子婧过来，她还不能久坐，现在腰有些疼。
她额头冒细汗，顺着郁子婧递过来的勺子抿了口，沙哑道：“挺好的。”
郁子婧瞥她眼，没说话，继续用勺子搅动碗里的粥，靳霜见她动作轻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她开口道：“子婧，我想上床。”
腰部一阵阵钻着疼，她嗓音依旧沙哑。
郁子婧却只是淡淡瞥她眼，莞尔：“既然医生让你多活动，你就忍忍，再坐会。”
靳霜：……
房内的气氛霎时有些冷，靳霜刚刚的窗户没关严实，有风吹进来，透着股寒意，郁子婧放下碗勺，她起身走到窗口前，低头看眼，见到还剩一半的女士香烟。
“还抽烟？”
靳霜脸有些微红，今天郁子婧来过之后她心烦意乱，晚上怎么都睡不好，这才起身准备抽烟冷静下，没想到被她逮个正着。
见郁子婧关好窗户，转身走过来，靳霜才开口：“偶尔。”
“嗯。”
身后的人态度温温的，关好窗户后，郁子婧倒没再为难靳霜，她将轮椅推到床铺前，从靳霜身后伸手，靳霜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郁子婧双手从靳霜腋下穿过，搂住她纤细腰身，用力后道：“你别使劲。”
轮椅和床铺差不多高，靳霜双手使得上劲，其实可以挪过去，只是此刻被郁子婧抱着，她没说话。
郁子婧双手用力往上托，靳霜不重，偏瘦，肌肉紧实，腰部抱在手上有些硌手，她抱起来放在床上，这一阵忙碌，头上起了细汗。
许是来之前刚洗完澡，靳霜闻到沐浴露的清香味。
有几缕发丝垂在靳霜面前，后背抵着郁子婧的胸部，靳霜双颊微红，极力克制自己才不转身抱着她。
郁子婧将她平放在床，床头拨高，见她脸色绯红疑惑道：“热吗？”
靳霜轻摇头：“不热。”
房内温度适宜，靳霜又是刚过手术不久，动下身体可能都会燥热，郁子婧没在意，她转身走到茶几旁端碗走过来，用勺子舀了粥放在靳霜唇边，笑道：“吃吧。”
一碗稀饭，吃了半小时，喂好靳霜，郁子婧才回到茶几上，她做了两份，上面是给靳霜的，下面是自己的。
在公寓没来得及吃，安顿好靳霜后她才得空。
靳霜扭头看她：“刚吃晚饭？”
郁子婧抿了口粥点头：“今天有点忙，没事，你先睡，我等会睡在沙发上，你这晚上没人可不行。”
靳霜当即道：“不用。”
要郁子婧睡在这边沙发守着她，靳霜舍不得，她见郁子婧吃完便道：“你先回去吧，我这里挺好的，你看我做事很方便。”
郁子婧收拾好保温杯，拧眉看过去，病服下靳霜更显消瘦，她道：“做事？做什么事？吸烟吗？”
要说平时，郁子婧肯定不会呛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她虽不认同，但绝不干涉。
只是靳霜刚做完手术，需要静养，哪能这样折腾。
她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偏偏还在她眼皮子底下，郁子婧直接了当的态度堵住靳霜准备说出口的话。
她的冷漠向来只对着外人，面对郁子婧，她一个表情都要揣测半天。
见郁子婧执意不走，靳霜也做了退步：“那你别睡沙发，过来床上。”
这处病床不似外面，挺大，靳霜只是躺在半侧，还空了一半的位置。
郁子婧有些犹豫。
小时候她们睡在一起的日子挺长的，她睡相不好，总是卷被子，每次醒来被子全给她裹来，为此靳霜小时候没少感冒。
靳霜看出她顾虑，拍拍身侧位置：“病房温度不低，就是把被子全部裹了去，我也不会感冒的。”
听到她这样说，郁子婧伸手拿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不少，这才脱下外套准备上床。
她里面穿了件黑色无袖，露出白净双臂，郁子婧自毕业后就在医院里，放假就在家中补觉，几乎不出门，相较于现在不少的健康皮肤，她委实白了点。
等她洗漱好回病房，靳霜分了一半被子给她。
被子上的味道太熟悉了，郁子婧经常在休息室抱着消毒过的被子休息，现在闻到这个，感觉像是被催眠了，很快沉沉睡去。
唯有她身侧的靳霜。
翻来覆去睡不着，瞪眼看水晶灯，睡之前还发了个信息给赵熠。
十点半。
赵熠刚准备上床就看到手机亮起，一条短信进来，他拿起来看眼。
明天不用安排护工了。
☆、第四章
病房内空调温度调的高，后半夜床上两人身上都出了薄汗，靳霜本就白天睡得足，晚上难眠，加上旁边睡着郁子婧，她更睡不着。
见郁子婧白净额头有细汗，她伸手拿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低。
身侧的人听到空调滴的声响翻个身，继续睡。
靳霜却侧头看她。
郁子婧睡相不好，别看她人前温柔淡雅，浑身透着婉约美，但是一上床，坏习惯一览无余。
此时郁子婧将被子一侧夹在两腿间，头垂下，半边脸埋在被子里面，长发铺散开，身后一片墨色。
靳霜眉眼都是笑意，她伸手勾起郁子婧的长发，和她略硬的发质不同，郁子婧的发丝细腻，勾在手指尖很顺滑。
空调温度很快低了下来，房内也没那么燥热，郁子婧面颊上微红散去，脸恢复如常，白瓷般。
靳霜细细端详她，眸色情深。
看了好半响，郁子婧才翻身用背部对着她，似是觉得有些冷，她掀开被子往靳霜这侧挤了挤，靳霜动弹不得，头一低鼻尖都是软甜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