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莲花见状微微摇头,轻叹一声:“哎,你呀……”
然后亲自从盖帘上拿下来了一个粘豆包递给二妞:“拿着,只准再吃一个。”
“还是莲花嫂子疼我。”二妞接过来,笑得一脸灿烂。
宋春则是麻溜地下了炕,跑去菜橱边,从里面拿出一个装白砂糖的罐子来,然后拿个碗,往里倒了半碗白砂糖。
把糖罐子重新放进菜橱子里,她端着这半碗白砂糖屁颠颠地跑回去,手里托着那个碗,让二妞拿粘豆包蘸白沙糖吃。
“好。”二妞答应了,捏着手里的粘豆包在装着白砂糖的碗里狠狠地一滚,粘豆包上沾上了厚厚的一层白砂糖,然后她一口咬下去。
满足无比的笑颜即刻绽开。
宋春看到她润泽饱满的红唇边沾上了一圈砂糖,好像长了白胡子一样,也在一边傻乐呵。
然后她邀功似地问二妞:“怎么样?没骗你吧,好吃吧?”
二妞重重地点头,说:“好甜啊,真好吃。”
听二妞这样说,宋春笑容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二妞手里的粘豆包又在白砂糖里狠狠滚了几下,几乎把那半碗白砂糖给蘸完了,轮到宋春吃粘豆包的时候,就只有碗底薄薄的一层了,不过,她依然吃得很高兴。
“哎呀,我把糖都吃完了。”二妞见了,后知后觉歉意地说。
宋春摇头说不要紧,因为她吃甜不行,粘豆包蘸一点点白砂糖就够了。
孙莲花把盖帘拿走了,放到灶上,顺手揭开锅盖,看了看锅里的小鸡炖蘑菇炖得咋样了。
“春子,我看这小鸡炖蘑菇炖得差不多了,你来看看,这汤是不是浓稠了?”
“好,我就来。”
宋春把剩下的粘豆包塞进嘴里,端着那个空碗走到灶台边,探头往铁锅里看,然后说:“这汤浓,是差不多了。”
说完,她去拿来一双筷子去夹了一小块鸡肉起来咬了一小口。
闻见浓郁香味的二妞走过来,直咽口水,宋春就把筷子上夹着的咬了一小口的鸡肉递到二妞嘴边:“你尝尝,盐味儿够了吗?”
二妞张口咬住,舌头一卷,那块鸡肉就进了嘴,仔细地咀嚼了两下,她忽然睁大眼,兴奋无比赞叹:“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鸡!”
“嫂子,你也尝尝。”宋春说完从锅里也夹了一小块鸡肉去喂孙莲花。
孙莲花大方地张嘴吃了,跟二妞一样,说这锅小鸡炖蘑菇盐味合适,鲜美无比。
“那嫂子一会儿烙了饼,就在这儿吃。还有,我再盛一碗起来,你端回去给大爷大娘,还有小武哥吃。”
“算了,我不搁这儿吃,我奶刚才叫我过来烙了饼就回去,我还是端一碗小鸡炖蘑菇回去一家人一起吃。”
“这样也行。”
接下来,宋春把炖好的那一锅小鸡炖蘑菇倒进一个瓦钵里,放到一边儿。
孙莲花麻利地和面醒面,然后在案板上擀开面团,在上头撒上切碎的葱,再卷在一起压实了又擀上一次,反复几次之后,她把擀好的面饼放刷了一层薄油的热锅里面。
等到一面烙得发黄,再翻面,两面都烙得又酥又黄时,就把这一张饼铲起来放盖帘上。
她的动作很快,十几分钟就做好了五张烙饼。
宋春看她烙好了饼,就拿个碗,从瓦钵里舀了小鸡炖蘑菇,装了满满一碗,让孙莲花端回去在灶上热热再吃。
孙莲花洗了手,端着这碗小鸡炖蘑菇回去了。
回到赵家之后,她对赵全发等人说,这是宋春才做的小鸡炖蘑菇,她让自己盛一碗回来,这就放锅里热热就可以吃饭了。
赵家因为今天做了粘豆包,晚饭就是粘豆包,还有苞米渣子粥,以及中午吃剩下的一些炖白菜豆腐。
赵武在孙莲花热小鸡炖蘑菇的时候,过来闻了闻味儿,他说:“这是飞龙肉炖榛蘑啊,怪不得这么香。”
在炕上坐着的赵全发正抽着烟锅,一听直叹气:“哎,春子这孩子脑子真是……让人怎么说?这是不过日子啊,那个女叫花子到底有什么好的,春子这样对她,又是找塔娜嬷嬷拿药,又是用飞龙肉炖榛蘑给她吃。”
周英听了,在一旁撇撇嘴,不满地说:“春子为人实诚,二妞也是个好姑娘,春子为啥不能对她好呢?要我说,我宁愿春子把好吃的都给二妞吃了,也比让吴家人占便宜好。那吴安平和马桂花打什么主意,别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吴安平带着吴家和马家的老爷们儿今天去春子家里,口口声声说二妞是什么山上胡子的探子,想要撵走二妞,不过是因为他们认为二妞吃了春子的,就是吃了他们吴家的儿媳妇的。那两口子算盘打得精着呢,一直就想让他们的儿子娶春子做媳妇。春子人又能干,又俊俏,吴家的那小子根本配不上她。我冷眼瞧着,春子对吴家的那小子也不上心,恐怕吴家人要白算计一场了……”
赵全发闻言烟锅在炕桌上重重磕了两下,怼周英是个婆婆嘴,成天就知道胡说八道。他还说春子要嫁给吴庆东也不错,因为吴庆东人老实,吴安平和马桂花两口子虽然有点儿精,当吴家毕竟是知根知底的人家,要让春子嫁去不知道的人家,他这个当爷爷的还不放心呢。
周英听完觉得老头子说得也有理,毕竟庄稼人一辈子不就是图个稳当实在吗?
吴家就在赵家眼皮子底下,两家从祖上就有来往,彼此知根知底,春子要真嫁给吴庆东,一准能过上稳当实在的日子。
然而这一切都要春子愿意才行,要是她不喜欢吴庆东,不愿意嫁给他,总不能硬把她跟吴庆东凑一块儿吧。
她把自己想到的对赵全发说了,问赵全发怎么想。
赵全发闷着抽了好一会儿烟锅才说:“春子要不乐意,咱们也不逼她,吴家想要逼她也不行!”
周英一听笑了:“我也是这么个意思,春子把咱们当爷爷奶奶,咱们把她当亲孙女,这个婚姻大事,咱们当然要以她的意思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