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煮点醒酒汤。”陆祥之摸了摸苏又榆的额头。
“这酒度数低又偏甜。没事,我拿毛巾给他擦擦,睡两个小时看看。他现在也喝不下去。”
陈楠扶着人往房间走。
苏又榆172,在陈楠面前显得有些“秀气”,陈楠轻轻松松把他放在了床上,脱下拖鞋和袜子。然后打开衣柜扒拉了一下陆晓的衣服,找到一套干净的睡衣。
他从卫生间打了一盆温水,然后给苏又榆擦了擦脸。擦脸的时候小鱿鱼皱眉,嘴巴也不知道在咕噜个什么。
陈楠把他外面的卫衣艰难地扯挎了下来,里面的衬衣有些皱了,不过扣得规规矩矩的,陈楠三下五除二给他解开脱下,然后裤子咵啦一扯,漏出两条笔直修长的腿。
“男人家腿长这么好看干什么。”陈楠一边嘟囔一边给他擦身,擦完前面,翻个面给他擦背。
小鱿鱼喝醉了乖得不得了,陈楠下手没个轻重,背都给人擦红了,床上的人也毫无反应。
给他擦完身换完衣服,陈楠去厨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陆祥之正在洗碗,把他赶了出去:“赶紧去睡午觉,下午给你做鱼。”
陈楠回房的时候,苏又榆蜷缩在角落里睡得正香,身上的被子被踢在了一旁。
这几天气温都有些低,陈楠给他掖了掖被子,总觉得自己才要成老妈子了。
正要躺下,小鱿鱼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陈楠摸出一看,来电“苏铭”。
“喂”,陈楠走到窗口接起电话,“苏先生,我是陈楠。”
电话一头的苏铭本就带有郁色的眉头皱在了一起:“小榆呢?你俩在一起?”
“对不起,苏先生,中午带小苏到我朋友家吃饭,让他喝了一杯酒,他有些醉,睡下了。”陈楠老实交代。
苏铭:“我知道了,你告诉他下晚自习我来接他。”
下午苏又榆被热醒了,扭头就瞧见陈楠睡在自己身边,就胸口搭了一点被子。
自己也知道热,给别人盖这么严实。
陈楠睡相很好,正面躺着,双手自然垂在身侧。不打呼不磨牙,呼吸平缓。
苏又榆侧过身,看着他。
他的睫毛又密又长,苏又榆伸手摸了摸,又闭上眼摸了一下自己的。
一会无聊又摸摸人家的鼻子,一会儿摸摸人家的眉毛,手伸过去正准备摸摸下巴,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陈楠没睁眼:“别闹。”
“我睡不着了。”他躺平了说。
“头疼吗?”陈楠闭着眼问。
“不疼,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喝酒。”苏又榆轻声说。
“看出来了”,陈楠撩开眼皮,“苏铭给你打电话了,说晚上放学来接你。”
“真的吗”,苏又榆顿时撑起了半个身子,低头问陈楠,“什么时候打的,怎么不叫醒我。”
他的视线直戳戳地扫进了陈楠眼里,浅棕色的瞳孔外围是深色的弘圈,陈楠想起小时候吃的一种糖。
“你刚睡下的时候打过来的”,陈楠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看,“都五点了,我去外面瞧瞧。”
陈楠出去后,苏又榆也下了床,然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给换了。
陆详之和陆晓在厨房准备晚饭,陈楠走了进去:“晚上有什么好吃的。”
“清蒸鲈鱼”,陆详之笑着说,“买了卤牛r_ou_,再炒两个素菜,对了,炖了银耳汤,小鱿鱼醒没有。”
“醒了,在房里”,陈楠走过去帮陆晓择菜,“刚好,他好像比较喜欢吃甜的。”
“陆晓,盛一碗给小苏送过去。”陆详之指挥着。
陆晓擦了擦手,转身从橱柜里拿碗。盛好银耳汤出去的时候发现苏又榆正在客厅里坐着。
“醒了?”陆晓走过去,“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还有些难受?”
厨房里,陈楠想了想说:“叔,商量个事儿。”
“说,叔满足你。”陆详之被他这语气逗乐了。
陈楠嘿嘿一笑:“你这酒不是买了十瓶吗?卖我两瓶,我教练好这口,我想带给他尝尝。”
陆详之拿起一截白葱就敲头:“卖什么卖,跟叔说话这么客气。”
“对了,你说教练?什么教练?”陆详之又问。
“我学自由搏击的”,陈楠乐了,“这教练教了我十多年了,他是个老光棍,以前老是带我到处蹭饭。”
陆晓正进来,陆详之回头给他说:“晓儿~,知道陈楠也学自由搏击吗?人家学十多年了。”
陈楠抓住字眼儿:“也?”
陆详之笑了笑:“他高一转过来前,学了半学期。”
陈楠问:“你怎么不继续学啊,让我教练教,正好和小鱿鱼搭个伴儿。”
陆晓面无表情:“现在没什么兴趣了。”
陆详之面煮的好吃,菜做得更是一绝。用陆晓说的话,这是作为一名鳏夫的职业素养和生存技能。苏又榆认认真真吃干净了两大碗饭,还想要。
陆详之笑的眼角一条褶儿:“你怎么和你表哥一个样,太给面子了。”
陈楠嗤嗤地笑。
吃完饭陆详之开车把三人送到了校门口,还叮嘱:“陈楠,多带小鱿鱼来家里玩。”
“知道了”,陈楠笑,“叔,晚上我来家里睡成不。”
“行啊,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陆详之笑。
1班是个40人的小班,杜涵留级后,教室里一直空了张桌子,就在陆晓座位旁,隔了一个过道。所以班里的什么杂物都往这桌子里塞。
到教室的时候,陈楠就瞧见高远正拿着抹布擦那张桌子。
“高胖子,你干嘛”,陈楠走过去,“学雷锋呢?”
“学个屁,被小乔抓壮丁。”高远丧着脸。
小乔是乔憬的外号,陈楠觉得特别符合他的气质。
“怎么回事儿。”陈楠问。
“我就帮孙菲菲去他办公室拿个卷子,他说要来个c-h-a班生。让我顺便把这桌子拾掇干净了,得会儿还得跑到教务处帮忙领教辅。”高远咕噜着抱怨。
“天将降大任”,陈楠拍了拍他的肩,“让你先苦苦,说不定来个大美人儿,被你这乐于助人的精神一感动,以身相许,你就苦尽甘来了。”
高远:“借您老吉言,这机会我让你成不?”
陈楠语重心长:“做人要有始有终,去吧,高卡丘。Biubiubiu~~~~”
陆晓进来的时候也瞧见了那张桌子的变化,问:“怎么了?”
陈楠趴在桌上,对着陆晓的方向:“说是要来个c-h-a班生。”
“聊聊?”陆晓坐下说。
“聊什么啊”,陈楠深呼一口气,“我都不知道从哪聊。”
“要不让老陆和你聊。”陆晓垂着眼笑。
“别”,陈楠撑起身子,“先别给叔说吧。反正也还没办手续。让他继续把我当留守儿童就好。”
“心里难受吗?”陆晓问。
“说不出的感觉。”陈楠用手抵着头,“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我以为这些年下来我也麻木了,可是当我……当我爸告诉我的时候,大脑还是空了几秒,然后就是想这一天终于到了啊,心里也开始空落落,挺迷茫的,不知道何去何从。我觉得我存在感挺微弱,却也一直横亘在他们中间,再微不足道,也是个法律上、血缘上的参与者。”
“维系着他俩的两根线,一是那张纸,还有一根就是我,突然这俩人真要散伙了,两根线对于他们,都没任何作用了吧。”
“我们家随时欢迎你,我和老陆也是。”陆晓说。
“谢谢”,陈楠看着他,“真的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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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
苏铭的车就停在街口不远处,苏又榆走出校门没几步就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