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的过去,你的生活,你的喜好。”她偶尔放肆,竟也像个孩童一样无赖。
良久,才听得对方长长一声叹息,“好,我都告诉你。”
几天后,南沅还是来了烟里,携着千里之外的日夜思念。
“南。”虞雪刚开门,就被她推进去狠狠吻住,她甚至不忘顺手锁上门。
她的眼里是滔天爱意,无限哀怜,汹涌、澎湃。这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无师自通的,这场欢爱来的突然而猛烈,她在她的身体里攻城拔寨、长驱直入。
翌日,虞雪起的很早,她依旧在熟睡,睡颜无邪。她轻轻勾勒了一下她的眉眼,泫然喟叹,然后轻手轻脚地起身,穿好衣服,收拾完东西,走出了门。
她的背后,女孩的眼角处落下一行清泪。
虞雪来烟里时,临近黄昏,孤身一人,离开时正值清晨,依旧是形单影只。
南沅在烟里又停留了几日,在这几日里她走过她曾经走过的路,指尖触碰过她抚摸过的每一处古老城墙,随后在某个晨雾缥缈的早上离开。
生活照旧,缓慢而悲伤的行进。
她偶尔会寄回来一张明信片,背面是她清秀的字迹,开头是例常问候:南,我尚安,勿寻。寥寥数语,落款常是单字:雪。
人这一生,总要独自一人进行一场远行,才能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她听过群山回响,看过长河落日,触过朝岁枯荣,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记录过各种各样的故事,却依旧觉得寂寞。
半年后,她回到她的身边,对这段曾经流浪的岁月缄口不提。
南沅大学毕业后,两人成婚,此事一时传为圈子里的一段佳话。
尾声
年初,我在朋友的推荐下,来到一座古镇,它有个很雅致的名字——烟里,在巷口遇见的老人说,此地源于一句不知出自何处的话,“日日如烟醉梦里”似诗非诗,终不可考证。
我一路闲逛,到达入住的客栈时,已近长夜,没想到会在此又碰到今早偶遇的两位女子,我正要起身向她们打招呼时,就看到其中一个人亲吻了另一个人的唇角。
我没有惊扰她们,又翻开一页书,呷着杯中的新茶,等明日醒来,我想我可以写写她们的故事。
今夜,是良辰美景,惟我独眠。
——end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写了蛮久了
从一个个小片段到成型
花了近两个多月的时间吧
不过也不遗憾,写了那么久
让这个故事有个圆满的结局
也算是给自己一点交代
希望你们看得开心
第6章 一束白月光
应许在六月底搬了家。
原来的舍友退租了,走之前对她说:“应许,这座城市那么大,它的热闹与寂寞和我都无关,现在我要回家了,你要过得好。”才二十出头的年纪,眼里却满是沧桑。
这是南方的某座一线城市,铜臭,冷血,繁华,孤独,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人涌进来,又有数以万计的人逃出去。
应许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离开这里,她出生于一个小镇,民风淳朴,爷爷在改革开放前留过几年洋学,格外注重子女的教育,奶奶出生于红色家族,世代的革命战士。他们对子女的教育尤为看重,应家是小镇上为数不多一家子都学识渊博的殷实家庭。
她是以市第一名的成绩被这座城市的重点大学所录取的。
她不喜欢这座城市,终年有雨,温润潮- shi -。她也不想回小镇,生儿养女,蹉跎半生。
于是她大学毕业后就在恩师举荐下应聘一家重点高中的老师,教高一生的语文。刚从初中升上高中的孩子,混不吝,见到她只喊“小应姐姐”,和她同期进校的老师还打抱不平说那帮学生没大没小,后来才发现在这个高中生直呼老师名字的时代,肯喊应许姐姐都已经是他们最高规格的礼遇与表达喜爱的方式。
“小姐,到了。”出租车师傅安稳地停下车。
应许爽快地交清车费,然后下了出租车。
她抵达的是一个高档住宅区,距离市区不远不近,距离学校也不远不近,基础设施完善,租金也相应的不菲。
前天,她在招租网站上无意间浏览到这个小区,一切都符合期望,就是租金让人望而却步。就在她打算换另一家看看时,突然看到一则合租广告。房主的合租要求言简意赅:单身,女- xing -。房子位置和屋内布局都是极佳。房主自我介绍一栏只有一个名字:束白光。
应许立刻就把自己的联系方式与名字发到对方留下的邮箱里。第二天,她收到对方的邮件,只有一个地址,连见面时间都没有。
同校的老师怀疑这则合租广告的真实- xing -。指不定房主有什么奇怪的癖好,说不定是猥琐大叔呢?要是应许去合租了,被骗财骗色怎么办?但她一意孤行。
她果然在入口处被保安拦下来。“小姐,请问您找哪位?非小区人员不得入内。”
应许把抄写下来的地址递给保安:“我是来看房子的,这是她的地址。”
保安看了一眼地址,立刻面露恭敬,他没再多问,把门打开:“小姐,请。”
应许向他点点头,走进小区。也许是因为工作日的原因,小区里人极少,看起来十分冷清。她找了十多分钟,才找到地址上所写的地方。
她摁响门铃,不久,门应声而开,一个人站在门后- yin -影处,看着她。
二十岁出头的女生,- shi -漉漉的长发搭在衬衣上,骨骼清颀,唇色苍白。
“你好,我是应许。邮件里联系过你。”
束白光沉默,转身回屋,应许轻声跟了进去,顺手关上门。
客厅里正在播放电影,束白光也不介意多了个人,窝回沙发,双腿曲起,尖细的下巴埋在膝盖间,目光落在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