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姗突然停了下来,手指一扣,汽水的气泡涌了出来,一口喝光,楚娥没说话,她虽然查到了这一切的资料,但是从没对杨姗说过,也不知道她的心路历程。
杨姗接着说,“考察期间,我们解决了不少案子,虽然都不算多么大,但以我们毕业生的能力已经不错了,就在我们高高兴兴地准备给自己庆祝一下的时候,突然出了一个案子,我们去追嫌疑犯,是个吸毒的,对方太兴奋了,也是个亡命之徒,开着车直直朝他撞过来,我在另一边打中了轮胎,但是车没刹住,第二枪又打了出去,结果我失手打死了他,然后车撞上了他,他死了,嫌疑犯重伤,后来还等病好了才下狱,但是因为我先杀死了人,他没有杀人的罪,只有吸毒贩毒和袭警等等的罪。”
“虽然我立功了,但是还是把他杀死了,头儿说不怪我,但是我也得受惩罚,就下放到去当片警,后来又把我弄回去了,但是我一直都不愿意正式成为体制的人,在真正进入之前我把好友杀了,这个根本过不去。我一直都不听指挥,尽管破案率高,但是还是和其他人玩不到一起,头儿强制让我带队,一定和队伍配合,然后就被戏称‘队长’,可是我也管不好人,又一次差点把人马都折了,这个时候我才决定离开,毕竟这里不适合我,离开了之后就遇到了你。”
杨姗一直面无表情,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冰汽水,汗从脸上淌下。楚娥给她递了张纸巾,没有言语,只是用手示意她擦擦。
楚娥熟谙人心,她玩弄过多少的人心,就为了填饱肚子,她看过杨姗的资料,也分析过她的心理,但是本人说出来是不一样的,这说明她信任自己。
杨姗的一番话没有说完所有的事,也没有刨析自己,只是把过去的事讲了出来,但是已经足以证实楚娥的分析。
终于撕破了最后的遮羞布,父母离开了她,想通过和人搏斗发泄,好不容易结识了好友,缓解了内心的痛苦,就又被亲手毁灭,大概那时她离悬崖就差一步了,勉强克制住,就又差点害了人,彻底放弃自己,难怪见她的时候,她那要命的打法,自毁的欲望,她不在乎。
她不是一个圣母,只是被那个死去的人改变的,就好像艾斯在萨博“死去”后要学习礼仪一样,她也是把这些助人为乐的善良行为学了过来,给自己安慰,她的本质上还是个为了维持法律可以无所不作的人,只是后来会按照好心人的行为帮助别人罢了。
所以说,任何行为都是有目的- xing -的,杨姗帮助别人也是为了抚慰罪过的心。
楚娥清楚为什么以往局长要求杨姗做什么都可以,现在却非常抗拒。她是孤独的,一直都是,父母不要她,邹争被她失手杀掉,再一次的,局长用她,她能感受到自己是有价值的,是有人需要的,她就不再孤独了,可是,害死人的压力更大,离开了,就是最后一根稻草。
没想到她却遇到了自己,楚娥暗暗分析,自己给了她存在,而且我强大,不会死,给了她强烈的安全感,局长那点蝇头的存在就没用了,也就厌烦了。
以前她是疯狂的,认识了自己之后就慢慢不那么打了,爱用嘴巴解决事情。
既然对方如此信任自己,那也该礼尚往来,楚娥把手里的汽水打开,两个人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大清早从没人到高峰期,人来人往,神色匆匆,沙丁鱼不停的挤压。
楚娥厌恶的看着这一切,开了口,“我从没给你说过吧,我闻到的恶都不是什么美味的感觉,不想你们吃大餐的香味,我只能吃到臭味,那如同下水道淤积了无数年的恶臭,黏糊糊的粘在每个人身上,我只能感受到这个,我根本不喜欢,从来没喜欢过,只是这个身体本能让我必须去吃掉,不吃的后果就是饿到骨髓里,我只能选择吃,我不是没想过死,虽然饿死很不好看,但是能死就不错了,可惜我死不了,饿到超出普通人会死的地步我也只是饿,没有死,笑话一样,老天不让我死,那我就活着吧,认命了,为了吃那一口,挑拨离间,不光让人杀人,还给人理由杀,让他心安理得去杀人,要不然大家都有理智,谁会动手啊。观察他们的生活,只要能利用就利用,从不熟练到条件反- she -的利用准备,没花多久,吃饱了就回乡下呆一阵子,饿了就在村子里干两票,等这个地方被我玩的差不多了,就换个地方,赶上战争年间,我就轻松了。”
“最初的时候是怎么度过饿意的?是去牢狱跟前或者军队那边绕一圈,就能吃饱了,但是吧,这些地方我不太喜欢,我利用的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让他们被杀死有什么呢?那些曾经的受害者反过来他们很爽啊,哪怕因此坐牢被砍头,他们只要新手报了仇就好。我只是满足了他们罢了。”
“我在刚认识你的时候,挺喜欢你的,但是同时也挺讨厌你的,明白吗?凭什么你这么白净啊?明明杀过人,还想把恶意锁起来。”楚娥冷淡的看着她。
“那你现在还讨厌我吗?”
“你说呢?”
杨姗低笑,“大概还是讨厌吧。”
楚娥短暂的笑了声,反而问了回去,“那你是怎么看我的呢?”
“自从知道你的真实情况,我就无可救药的着了迷,我想改变你的想法,让你变成善良阵营的人,很棒不是吗?你的强大是我需要的,是我渴望的,讨厌自然也讨厌啊,你每次的行动都很不合我的心意,粗暴无比,尽管你的方法是没错的,可是有更不受伤害的方法为什么不用呢?真的是很讨厌你啊。”
楚娥眯着眼睛笑,“那我们为什么还能一直搭档?明明互相讨厌啊?”
“谁知道?”
两个人就坐在马路的边上,托着腮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说着讨厌,心却悄悄又近了。
开口说了一句话,对方没反应,过了会才回应,又是沉默,再一个人提起上上一个话题,又慢吞吞的回应。
慢慢的节奏,打乱的顺序,似乎没有干扰她们,她们不受影响,也没有感觉,只是习惯了这个频率,享受着这悠闲的一天。
完全没有管居此地不远的小村子里发生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我拖延了两天才回来,还有人吗?
几天没写了,在找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