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立即道:“娘,芙儿以前一定经常帮您做吧?芙儿觉得很熟练呢!”
齐太太的笑容微微有点僵,但随即便点了点头。
今天的天气有些闷热,安然昨晚就想着今天是不是要下雨。如果下雨了,天气凉快了,不知道齐太太答应她的天气凉快了就上街的话还算不算数。
果然,不到中午,天空就已经是乌云密布,天一下子暗下来。丫头们赶紧将晒在外面的衣服什么的收到屋里来。正在用午饭,雷声就轰隆隆响起来,紧接着就是一场倾盆大雨,将暑气一扫而空。
雨很大,但不过半个时辰就停了,天空明净如洗,太阳又出来了,天空上还能看到一道彩虹。花园里的花Cao经过这场大雨的滋润,每一片叶子都像喝饱了水,变得绿油油的。盛开的花大多被雨水打残,落到地上,而那些要开未开的花骨朵含着水珠,却显得更加精神了。
安然站在廊子里,看着那落了一地的紫藤花,忽然想要将这一幅满地残红的美景画出来。她正要吩咐香儿帮她准备颜料,就见齐太太过来,温和地拉着她的手道:“下了这一场雨,天倒是不热了。芙儿想不想上街去?”
安然不由双眼一亮,几乎是难以置信地望着齐太太含笑的眼。
“真的吗?芙儿真的可以上街去吗?”
齐太太点点头,催促道:“去准备吧,不然天都要晚了。”
安然满脸惊喜,不由抱了齐太太一下,兴奋地跳起来道:“娘,您对芙儿真好!”说着,她就转身回去准备了。
齐太太看着安然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的背影,神色很复杂。文竹站在她身后,轻声问道:“主子,您真的决定了吗?要是公子知道了,只怕……”
齐太太面色一冷,满脸坚决道:“她是我舅舅最喜欢的孩子,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让我感到温暖的孩子,我不能让师弟毁了她。”
而在平王府,杨彦正在看凌云送上来的资料。
崔义外室的宅子前后左右的几家人都打探清楚了。他的目光也准确地落在了齐太太的院子里。
其他几家的情况都打探出来了,唯独这一家的情况查探不到,连丫头都有武功,可不就说明有问题?
“让我们的人分批赶过去!本王要亲自去看看!”杨彦一声令下,凌云立即去准备。
未时三刻,安然和齐太太带着香儿和文竹一起坐上马车往长安东市而去。然而,刚刚从侧门出来,还没走出长长的巷道,就听到前面有无数马蹄传来。
齐太太心中一紧,以为是崔义得到消息赶来阻拦,不由拉着安然的手道:“等会儿要是有什么变故,芙儿千万别怕,娘亲会护着你平安的,知道吗?”
安然点点头,只是满脸疑惑。她悄悄掀开马车的窗帘往外看去。只见几十骑护着一辆马车正迎面奔驰而来。
齐太太当即下令:“将马车打横!”说着,她就要钻出马车斩断套在马上的缰绳带着安然骑马逃跑。
却不料安然却忽然掀开车帘,对着外面已经到了几丈外的马车欢喜地叫道:“哥哥!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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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脱险
安然探出头去,满脸惊喜地对着马车直挥手。。杨彦听到声音,激动地从马车的车窗探出头来,看到是安然,不等马车停下,便立即跳了下去,对着她飞奔而来。与此同时,杨彦的护卫们也纷纷从马上飞跃而起,将安然所在马车围起来,一个个迅速地拔出刀剑来,控制了车夫及马车。
齐太太原本准备从马车上跳到马背上,砍断套马的缰绳好带着安然逃走,不想她刚刚探出头去就听到安然的叫声。她顿时觉得仿佛被人当头一木奉,打得她眼前一黑,差点没气晕过去。她回过头来,愤怒地瞪着安然,只知道自己难得的一腔慈爱之心被人利用,又是震惊,又是恼恨。
而香儿和文竹也醒悟过来,原来安然一直在装傻骗她们。两个丫头气红了眼,立即将安然抓了过去,一手将她双手反剪,一手掐住她的咽喉。
安然难受地咳嗽了几下,却又咳不出来,不由委屈又地看着齐太太道:“表姨母,我哥哥来接我了……”
齐太太神色复杂地看着安然,一时间没有说话。
这时,杨彦已经来到马车旁。车夫已经被押下去,两名护卫用刀剑挑开马车的帘子,露出里面四个女人来。杨彦看着被人掐住了咽喉的安然,只觉得心痛万分,冷声道:“放开她!”
香儿冷哼一声道:“放我们走!不然我就掐死她!”
杨彦愤怒的目光冰冷地转到香儿脸上,神情立即变得嗜血起来,声音也带着无限的y-in寒道:“既然让我见到了,谁也别想再将她带走!今*你若敢伤了她半分,明日我就敢将崔家在京的人全杀了!你信不信?”
香儿被杨彦的嗜杀的神情和y-in冷的声音吓了一下,神情有些惊恐,手也颤抖了一下,但她却依然倔强地回道:“崔家的人死就死了,与我们有何相干?放我们走,不然我就杀了她!”
“不可能!崔家的狗腿子没有丝毫信义可言,你想带着我的人走,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杨彦死死地瞪着香儿,毫不退让。
齐太太看了看杨彦,又看了看含泪的安然,忽然叹道:“算了,香儿,放了赵姑娘吧!我们已经被包围了,逃不了了。”
香儿和文竹震惊地望着齐太太,愤怒地吼道:“主子!她骗了我们!不可饶恕!”
安然反驳道:“明明是你们先骗我的!怎么只准你们骗人,别人就不能骗你们?这是什么逻辑?”
香儿噎了一下,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齐太太忽然严厉道:“香儿,放了她!”
香儿红着眼睛看着齐太太,手却慢慢松开了安然。
安然一得到自由,便立即往马车门口的杨彦扑过去。
杨彦一把将安然抱下马车,轻轻转了个圈儿,就远离马车一丈远了。
“哥哥,哥哥!”安然搂着杨彦的脖子,不禁喜极而泣。
“安然,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哥哥没有保护好你。”杨彦紧紧将她搂在怀中,那种失而复得的恐惧和幸福让他恨不得能将她融到自己的骨血中,再也不要分开了。
这时,杨彦的人用刀剑挑开马车车帘,将里面的三个女人押了出来。
凌云心中恼恨,原本想着等救回赵姑娘,一定要将囚禁她的人碎尸万段,因此,虽然看到马车里是三个女人,凌云还是丝毫没有留情,不但点了三个女人的x_u_e道,还用绳子将她们的双手都绑在背后。
事实上,齐太太如果要跑,其实不见得就真的逃不掉,但她既然打算放安然回去,自然是抱了想认亲的念头,便没有走,反而让香儿放了安然。如今,她见安然和杨彦抱在一起,又是叫哥哥,还以为杨彦是赵安齐,只是奇怪赵安齐一个举人,怎么有这样的威严和气势。
“然姐儿,这位可是你兄长安齐?”齐太太冷静地问道。
安然这才从脱险的激动中回过神来,她在哥哥胸前擦了擦眼泪,回头看着表姨母被绑起来了,忙拉着杨彦的胳膊轻轻摇了摇道:“哥哥,那是我表姨母,她本来就是要送我回去的。之前是我骗了她,她可能有些恼了,可她还是让香儿放了我……”
杨彦疑惑地皱眉,带着安然缓缓走了过去,细细地将齐太太香儿文竹三人看了一眼。刚才在马车上,杨彦的注意力又一直放在安然和香儿身上,倒是没怎么注意齐太太。现在杨彦才发现,这位三十来岁的妇人虽然被人帮着双手,却神色如常,站在那里自有一番名门女子的高华之气。倒是那香儿和文竹到现在都还愤恨地盯着安然。
“本王杨彦,不知这位夫人如何称呼?”
听到这里,齐太太和香儿文竹都震惊地看着他,而后看着安然。
“小妇人先夫姓齐。”
“齐太太。”杨彦对着她们点点头,淡然道,“如果是误会,本王自不会为难你们。不过,具体怎么回事,还得请三位去平王府做客,咱们好好叙叙旧。”
说着,杨彦就拉着安然回自己的马车。安然回头看着神情有些黯然,甚至面上带着几分自嘲的齐太太,忽然叫道:“表姨母,你对安然的好,安然会记在心里的。你放心,只要你以后不帮崔义做坏事了,哥哥不会为难你的。我和娘亲等着你到赵家来找我们。我外公还在,他一直很想知道他的两位姐姐过得好不好。”
齐太太远远地看着安然,忽然淡淡地笑了。这丫头虽然骗了她,本x_ing却极为纯善。然而,看着平王牵着安然的手,她的心情又变得很复杂。这丫头竟然是平王的女人?难怪平王要烧崔家大门和祠堂了。可是以这丫头的身份,到了平王府怕只能屈居侍妾之位,就算有平王宠爱,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啊!这丫头看起来聪明,怎么这样傻你?
马车里,杨彦拉着安然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问道:“可有受苦?”
安然摇摇头道:“还好。崔义给我吃了一种药,估计是让记忆混乱的,我刚刚清醒的时候发现脑子里乱得不行,只要一想从前的事情,就又晕又疼。她们骗我说我是齐太太的女儿,因为吃了毒花中了毒,摔伤了头,所以才记不清楚以前的事了。她们还骗我说崔义是我表哥,我们自幼定亲,我下个月就要嫁给他了。”
“你还说没受苦……”杨彦握紧了她的肩,再次将她搂在怀中抱得紧紧的。崔义竟然给她吃那种伤脑子的药!该死的!这一刻,杨彦恨不能立即将崔义碎尸万段。他觉得昨天只烧了崔家的大门和祠堂实在是太便宜崔义了。这个胆敢对安然出手的混蛋,他绝不放过!
安然靠在杨彦怀中,双手抱着他的腰,带着几分得意抬起头来:“我假装失忆,她们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她们都对我很好的。特别是表姨母,她今天真的是打算送我回去的。你们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崔义带人追来来,还打算带着我骑马逃走呢!后来知道原来我一直在骗她,才生气了。”